冷清的雨夜吞噬身体。
薛霈坐在窗边,往下望,受了凉,不时咳嗽一下。
陆莱恩立在身后,搅了搅桌上的玻璃杯,舀一勺蜂蜜水,喂到薛霈的唇边:“喝一些。”
薛霈很乖地含入口中。
水不是很烫,但陆莱恩想要喂着,薛霈舔舐蜂蜜的甜,润了嗓,掩盖了疼,喝完了说要哥哥抱。
陆莱恩把人抱回床上,身躯本就羸弱,浸了外边雨水的湿气,早该躺入被子里焐热。
大灯关了。
床头一盏小夜灯,透着柔光,落在薛霈散乱的发梢,泛着透明的光泽。
他往陆莱恩温暖的怀里钻,嗅熟悉的气味,手臂伸长攀住宽阔双肩:“爸爸对妈妈的爱是克制。”
陆莱恩听得绷紧了全身肌肉。
后一句话出乎预料,薛霈窃取了专属的秘密,却不安地说:“那哥哥和我加起来,是不是双份的克制?”
陆莱恩怀疑自己缺氧了,往前倾,鼻息靠近了薛霈,只觉那句话是奖励也像煎熬。
他不由分说地亲上去,狂风骤雨地攫夺,那么凶,早已不见初吻时的温柔和克制,在薛霈的尾音染着哭腔时放过了他。
……却没法放过了自己。
陆莱恩内疚又疼惜,鼻尖蹭了蹭薛霈的,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仓促地告白:“从小到大已经生长在骨肉里成了一体。”
薛霈在他怀里微微地喘。
陆莱恩也呼出滚烫的气息:“我一直爱你。”
薛霈潸然,珍珠似的泪珠从眼尾滑下来,啪嗒掉在枕头边。
陆莱恩曲起食指,蹭掉了眼泪,抚摸脖颈,感受着薄薄的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不该是在这种时候。”
陆莱恩习惯性地揽下责任,捋开漆黑的额发,印下亲吻,“总之怪我,佩佩现在心里乱,不用给我任何答案。”
薛霈想说不是这样的。
他也爱陆莱恩,早在很久以前直至现在,可乱糟糟的状态裹挟了他的喉咙,呼吸困难,只能仰着脸要亲,白花花的脸颊湿了大片。
门外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有些急促。
这民宿太破太旧,门铃也没安装,来人敲门的动静不大,或是没得到答复,改成拨打电话。
“嗡嗡——”
陆莱恩捞过振动的手机,来电显示人是民宿老板,接通:“同学,我们民宿收到通知,雨灾已经超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