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国华:“这么晚回家,路上多不安全啊,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颜烟:“沈沐送我回来的。沈圆怕我一个人路上不安全,特意让她二哥送我,送到小区门口才走。”
颜国华冷哼,姜还是老的辣。
臭小子找的借口,被他一眼看穿。
“爸,我好累,我回房洗澡去了。”扔下一句话,颜烟踩着拖鞋回到卧室。
进入九月下旬,早晚天气凉爽,午后,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沈沐如约而至。
他每次带着不同的美食来,颜烟很好奇今天又是什么?
打开饭盒盖,她眼睛徒然睁大:“是酱香饼耶!”
她深吸一口浓浓的酱香,感叹:“好长时间没吃过酱香饼,呜呜,沈沐,你真的太懂我了。”
他贴心地放了几支竹签,颜烟用签子叉一块酱香饼,千层饼表面刷了浓浓的甜辣酱汁,每一块饼皮裹着辣酱和葱花,香气四溢。
这个颜色,这个饼皮,看着令人食欲大增啊!
一块酱香饼包在嘴巴里,牙齿切割,咔擦咔擦声,酱香饼的表皮,被热油煎得酥酥脆脆。
满口浓郁的辣酱,里面的千层饼肉嚼着很劲道,咸香适宜。
间或能咀嚼到葱花碎的辛香,为酱香饼增光添彩。
颜烟被香迷糊了:“你酱汁调的不错,做的酱香饼也好好吃。”
每天被夸夸,沈沐的嘴角恨不得翘到后脑勺。
……
店里开始营业后,颜烟发现叶嘉的朋友又来了。
她不反对朋友来找叶嘉,毕竟肖芸也是店里的食客,平时看叶嘉没什么朋友,难得有朋友一起玩耍,颜烟替她开心。
今天沈圆和朋友们来得有点晚,店里已经没什么顾客,叶嘉准备下班,肖芸赶忙迎上来,挽起叶嘉的胳膊。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迎着夕阳的光线,背影特别美好和谐。
一道声音,打破了和谐的美好。
“嘉嘉,你扔下重病的弟弟不管,一声不吭离开家,让爸爸妈妈满世界找你,我们都急疯了,你好狠的心啊!”
一对中年夫妻哀嚎,看两人身上穿着朴素,两鬓染霜,瞧着怪可怜的模样。
店内顾客,以及店外过道的路人们纷纷停下,看向声音的源头。
沈圆来到颜烟的身旁,用胳膊肘轻轻捅她:“什么情况?”
颜烟一头雾水:“不知道。奇怪,怎么叶嘉又多出一个妈妈?”
叶嘉的妈妈之前一直养病,前不久病情好转一些,来店里接叶嘉下班,颜烟也见过一两次,跟这位两鬓染霜的中年妇女,长得完全不一样。
叶嘉妈妈长得慈眉善目,说话软和,是个勤俭朴素的妈妈。不像眼前这个,尖酸刻薄。
被所有人围观,叶嘉的理智,几乎被过去的记忆一寸寸掠夺。
“嘉嘉,睿睿是你弟弟,你要救救他啊!”
“你就是个白眼狼!”
“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你血缘关系上的弟弟,作为姐姐,你应该多帮着点弟弟。”
“我也算是你叔叔,说句公道话,就算父母没有养育过你,到底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生恩大过天,是时候该你回报父母。”
“只有你配型成功,你弟弟等着你救命,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你这么自私,真是白眼狼,还好当初把她扔给隔壁村的刘寡妇养。”
……
所有的指责声、唾骂声,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灌着叶嘉,她浑身血液发凉。
就连村里的村民们,也是怜悯她的亲生父母,可怜她们临到老了,四处筹钱给儿子治病,指责她自私自利。
没有人会站到她身边,叶嘉心下哀凉。
如果可以,她真想削肉去骨,把这身恶心的骨血还给她们。
“嘉嘉,不要怕。”肖芸安慰叶嘉,扭头对大家说:“你们千万不要被这对戏精夫妻骗了,这对夫妻重男轻女,生而不养,宝贝儿子生病了,千方百计找到我朋友,骗我朋友取血配型,故意害我朋友错失高考,没有养育过,算什么父母?”
又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生病,你怎么会突然想要认回我朋友,甚至道德绑架我朋友,让她在村里呆不下去,必须给你们捐骨髓。”
肖芸逻辑清晰,说得条条有理,事情分明。
中年夫妻还想故技重施,被打个措手不及。
妇人利用舆论压力,迫使叶嘉在村里呆不下去,此刻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嘉嘉,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你,睿睿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他还是个孩子,他喊你姐姐,你忍心吗?”
叶嘉气得要死:“在你们找来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也不认识你们,我妈妈是刘翠娥,我只有一个妈妈。”
妇人哀哀哭泣着:“嘉嘉,你恨我,你是想要我死吗,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给睿睿捐骨髓?好,我如了你的心意,我立马去跳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