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得恰恰好,正好抽完水,露出池塘底部的淤泥,有水草,螺蛳,还有浅水滩里好多甩着尾巴的小鲫鱼。
在岸边的水草堆里,她捉住一条野生鲫鱼,个头不大,比上次看着肥硕一点点。
黄秀兰从屋里拿来两只深水桶,舀了点水,颜烟把刚捉到的鲫鱼扔进去。
大伯颜国栋穿了防水服,可以下河摸鱼,看得颜烟羡慕不已。
抓鱼很有乐趣,蛮好玩的。
很快,大伯把装满的一桶鱼提上岸。
看着岸边另一堆扔的螺蛳,大伯母从家里拿来另一只浅水桶,弯腰去拾。
颜烟好奇:“这些怎么吃?”
大伯母愣了愣:“我们不吃这个,都是砸碎了,喂鸡喂鸭。”
颜烟:“!!!”
辣卤田螺,螺蛳粉,这么好嗦的螺,居然只能喂鸡喂鸭。
她从大伯母手中抢下一部分田螺,用清水养着。
反正也是没人要的东西,见颜烟想要,大伯母多匀点她:“够吗?”
“够了够了。”颜烟就是想搞点回去,煮螺蛳粉的时候加进去。
外面卖的螺蛳粉里,几乎没多少螺肉,吃不过瘾。
说话间,大伯把所有的鱼捞干,脱下防水服,交给二伯。
据说二伯颜国梁挖藕的技术一绝,他挖的藕完好无损,漂漂亮亮。
确定莲藕的走势,颜国梁的手深入淤泥下,轻轻松松取出一截莲藕。
大伯母见了,一脸喜色:“真漂亮,往年你大哥挖的莲藕,个个缺胳膊少腿。”
被嫂子夸了,颜国梁朝大哥看去一眼,有点小得意。
颜国栋心里不服气:“因为家里要给他说亲,连夜抱着狗,扒火车跑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八卦,颜烟立刻竖起耳朵,生怕不小心错漏。
结果她等啊等,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这两人继续互撕,互揭老底。
估摸着,因为她这个小辈在场。
二伯气呼呼鼓着腮帮子,又低头闷闷挖藕。
挖藕,可是个体力活。
二伯哼哧哼哧挖藕,看他鼻尖沁出汗珠,颜烟转身回屋端来温水:“二伯,你要不要喝点水?”
大量出汗,颜国梁还真有些渴了,在淤泥里艰难地迈来。
他手上脏,就着她的手猛灌了一杯水:“还是我侄女会体贴人。”
颜烟把水杯放回屋,现在冬天天气寒冷,傻狗不往地上趴。
看她们跑来跑去,它趴在柔软的干草上,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塑料桶。
她拿起一条鲫鱼扔过去,傻狗一口叼住,嚼了嚼,囫囵吞下。
两桶鲫鱼,半桶螺蛳一起提回屋,收获颇丰。
刚抓了鲫鱼,手上一股鱼腥气,她到院子里洗手,闻见从厨房里飘来一股陌生的味道。
看大伯母从蒸屉里取出一些食物,像是蒸水芋头,连着皮一块蒸熟。
扫见她,大伯母招手:“烟烟来。”
用清水冲掉手上的香皂沫,颜烟上前来,立马被大伯母塞来一盘:“地里刚挖的水芋头,蘸着糖吃,好吃。”
还能这样吃?
她听说过吃蒸土豆,还是头一次听说水芋头也能蒸着吃,还是蘸糖吃。
芋头蛋小小的,比土鸡蛋还要小一圈,蒸过的水芋头,很容易剥掉外皮。
里面的水芋头肉,白白的,它不像土豆那样沙沙绵绵,水芋头是那种滑溜溜的,具备很强的粘稠感。
这种水芋头的营养价值很高,它的粘液蛋白,被人体吸收后,可以产生免疫球蛋白1,对身体非常好。
一般用来做菜,可以炖肉片吃,炖的汤水黏黏稠稠,超级好喝。
蘸糖吃,颜烟倒是第一次尝试。
剥掉外皮,她把水芋头肉裹满了白糖,送进嘴巴里,舌尖率先品出颗粒感的白糖,甜如蜜。
紧接着,牙齿切割到水芋头肉,些许滑溜、黏稠,然后是香糯糯的芋头肉,在白糖的影响下,芋头肉也甜丝丝。
一口一个,粘粘糯糯。
大概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很新鲜,芋头水分很足。
吃完一个,颜烟又去剥第二个,继续蘸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