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吓江怀黎一跳,结果?江怀黎没被?吓到,他自己?看到江怀黎写的东西却愣了一下。
江怀黎写的竟是他今天说的话。
他手下这张纸已经快写满了,旁边还有几张。从今天早上起床第?一句话,到中午分开时,每一句话,一个字不差地都被?他赏心?悦目的字记下来了。
陶澜看着那一个个字,问:“你记本王这些疯言疯语做什么?”
被?发现后,江怀黎也没有不好意思,他如实?说:“因为我觉得王爷的疯言疯语之下,藏着些什么,我想记下来,好好想想。”
从第?一次,陶澜还在?太庙时,江怀黎开始了每日记他的话,到现在?他记的话,已经可以封成一本书了。他越记越觉得,这些话里有一些很真的东西。
只?是以前他说时,可能没人信,只?当他是疯言疯语。
陶澜放在?墙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他问:“你记了多少??”
江怀黎:“从婚前御霄宫那晚第?一句起,都记下来了。”
陶澜抬头看向?江怀黎,他沐浴着一身温暖明亮的夕阳光,如光中人。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陶澜每次看到江怀黎,他都沐浴着光,灯光,朝阳光,正午最明亮的光,霞光……
陶澜移开视线,“还有一句,也记下来吧。”
江怀黎:“什么?”
陶澜笑了一下,和以往说那些疯言疯语一样?不正经,“怀黎啊,you are y light the darkness。”
江怀黎抬头看他一眼,在?陶澜的注视下,一手掩袖,抬手蘸墨,落笔写下:“怀黎啊,油啊马爱辣爱特印惹大可腻私。”
江怀黎记下这句后,陶澜还站在窗外没走。
他一看向他,陶澜就说:“本王的书房太乱了,今天能借王妃的书房用吗?”
太乱不会让下人收拾吗?
江怀黎没点明,只问:“王爷明天会好好回皇上的考问吗?”
明日又是皇上来稷学宫考察功课的日子,之前几次陶澜都把皇上气得不行。
“行啊王妃,开始跟本王讨价还价了。”他没说行不行,直接走进了江怀黎的书房。
澜王府家大业大,两个主人各有一个书房,每个都宽敞明亮视野极佳。要是真比较起来,江怀黎的书房不比陶澜的差,正对王府花园,两个窗一个见古树,一个见清湖。
陶澜走到湖边的书案前坐下,问江怀黎:“是不是皇上因我责骂过你?”
江怀黎没回答,默认了这回事。
陶澜问:“觉得委屈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早知道。”江怀黎放下笔,转身看向他,“皇上让我嫁给你,就是希望能通过我让你变好点。我能再回进稷学宫,也有皇上想让你去稷学宫读书的原因。”
他看着很平静,没有因这件事多不舒服,“王爷是皇上偏爱的儿子,而我只是他众多臣子中的一个。”
陶澜:“可是,你以前应该是觉得皇上是真心喜爱你,悉心栽培你。”
江怀黎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不足他的‘权威’。”
“我以前觉得人人喜欢我,身边之人皆存善心,现在想来,是我年少单纯,我早该了解这些了。”
陶澜却没说话。
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了。江怀黎没理他,收拾好今日的记录,打开一本书。
正当他要开始看时,听到陶澜幽幽叹了口气。
“本王也知道这样才能成长,可是本王一直希望你不要沾这些黑暗的东西,一直干干净净的。”他又苦恼地叹了口气,“好矛盾啊,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吧,希望孩子成长,又不忍心他们受伤。”
江怀黎:“……”
他又开始好为人父了。
江怀黎:“这就不牢王爷忧心了。”
“你不让本王忧心,就让江浩严忧心是吧?”陶澜不满地说:“他还不如我呢。”
“……”江怀黎问:“王爷在礼部怎么样?”
陶澜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到湖面起了点点涟漪,说:“下雨了,怀黎我们看书吧。”
窗外确实响起了雨滴落在树叶上的滴答声。江怀黎抬头看了一眼郁郁葱葱树叶上的水珠,也低头看向了手里的书。
书房一阵安静,只能听到雨声和翻书声。
看了半本书,江怀黎转头向旁边看了一眼,陶澜正握笔在纸上些什么,非常认真。
他忽然好奇,便问:“王爷在写什么?礼部的公事吗?”
陶澜:“本王在写歌。”
他似乎对自己写的东西非常满意,感慨道:“真是百万填词啊,本王明明可以靠文字吃饭的,非得……靠爵位。”
江怀黎:“……”
“王爷、王妃该吃晚饭了。”乐康在外面轻声说。
陶澜把他的百万填词收进怀里,对江怀黎伸出手,“走吧怀黎,我们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