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他活得中规中矩,虽然取向并不大众,身体关系却慎之又慎,而且是个喜欢浪漫幻想的人,p站搜索关键词是roantic,能接受最大程度的激烈和暴力是angry sex,这样的第一次对他来说太不符合内心期待了:开始糊里糊涂,过程乱七八糟,结束潦草至极,总之就是大失所望追悔莫及。
休息的这一天,他过得比上班还累,除了酒店带出来的那瓶矿泉水,直到下午两点,杨亚桐都没有进食过任何固体,他累到不想动弹,任由自己的胃扭扭捏捏地表达不满。
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撒了个谎说最近要考试,忙着看书,这两天住宿舍不回家,然而挂上电话,他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困倦又寂寞地睡去。
医院宿舍其实和病房的配置没区别,床褥混合着消毒液和紫外线灯的气味,盖在身上还有些隐隐的潮湿,那一点点凉意让他有一种想要抱住什么人的冲动,明明不是个很好的体验,却还是忍不住渴求一些温度。
起风了,他被呼啸声吵醒,起床关窗。窗外的树摇晃出很夸张的姿态,似是一双强悍的手,紧紧掐着树的身体,压迫、缠绕、拉扯……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给自己留出几个小时的时间,今天过后,就再也不想了,就当一场戏,到此落幕。
傍晚时分,李靖给杨亚桐打包回来一份砂锅粥:“你看起来快要把自己饿死了。”他说。
杨亚桐笑笑:“多谢兄弟救我狗命。”
盖子打开,米香和肉香扑面而来,他觉得在房间里留下很重的气味不太好,拎着去了休息室,找了个角落的位子面壁坐着,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休息室里陆续有下班回来的医生护士们,杨亚桐刚吃了几口,便听到身后有个声音说:“听说前几天凌游又怼主任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还是逃不掉。
另一个声音笑道:“哈哈为什么要加个‘又’!”
又有一个人说:“也不算怼吧,但主任明显不高兴,不爽都写在脸上。”
“因为那个cjd病人?”
“是啊。那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老蓝话里有话,说什么强调流程规范,说每个写在规章制度里的诊疗过程都是实践经验,要是人人都要显示自己与众不同,发散思维,提出各种不合常理的意见,那不就乱了套了。”
“哎就差举个牌子写凌游俩字儿了!”
“其实吧,那个病人收进来也没错,毕竟他精神障碍很明显。主任说,任何疾病都有它的复杂性,不是单纯判断该住哪个科室不该住哪个。”
“这倒是。”
“但咱们小王爷是谁啊,直接来了一句,问过他爹了,这谁还敢提不同意见。”
“我要是有个名字这么响亮的爸爸,我也什么话都敢说。”
“主任本来就不怎么待见他,这次……唉!”
“哎你说咱们老蓝按辈分是不是还得管他爸爸叫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