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记不得了,有一年冬天吧,我买房子去银行打征信报告,你刚好从窗户外面经过。”
“你就这么看见我了也不叫我?”
“叫你干嘛?就几张纸,又不是搬不动。”
“哈哈,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可以帮忙搬一下么,箱子破了。’”
“医学教材真的很重啊,我们班又没有男的。”
初见的场景扑面而来,谈笑戛然而止。秦昶放下筷子:“瑾仪,如果当初,我们都再坚持一下,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现在说‘如果’也没有用了吧。”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有没有遇到不错的人?”
“认识过不少人,但没有能聊下去的。你呢?”
“尝试过,也没有。”
“我现在倒是觉得,感情,或者是婚姻,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心里话,我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嗯,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上班下班,空闲下来就去旅行,或者带父母出去玩一趟。”
“或者我们继续做朋友,也可以偶尔一起约个饭,我有时候想吃点东西,因为找不到饭搭子,就算了。”
“也可以一起旅行,我一直都记得咱们两个是很合拍的旅伴。”
“对,你负责规划行程,我负责找好吃的。”
“那你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哪里新开了好吃的店,记得叫我。”
“好。你还住在——”
她停了下来,“还住在”的下文,是当初考虑结婚而买的房子。
“房产火热的那几年,准备卖掉,那天下午在房产中介那里,打算谈好一个价格签合同,但我说着说着就不想卖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谈价格的过程,是用数字来衡量我们的……婚房,加加减减的,像是在清算我们付出过的感情一样,特别的……”
“残忍。”
“对。”秦昶苦笑,“不过还好没卖啊,那个时候如果再买一个,现在估计赔掉不知道多少了。”
这天,齐瑾仪下班,发现秦昶在楼下等她。她有一瞬间的局促,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若有似无的情愫和被时间消磨过的隔阂。
“你没走?”
“我……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反正今天也没事,就四处走走。”
“然后又走回来了?”
“想着你应该快下班了,不然等你一起走吧。”
起风了,南方初冬的风不大,貌似漫不经心,却夹杂了一些潮湿,如同一根一根冰晶,划过眼睛,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