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高兴,也不给凌游讲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以前实习的时候在icu也抢救过,但那会儿都是临终了,要按压维持到家属来,这次真的是我第一次把人救回来啊,太兴奋了,乐了一整天。”说着,他很自然地挽上了凌游的胳膊,仰头看他,“一大早就肾上腺素飙升,很上头。”
在凌游的印象里,他们以前都是这样依偎着出门散步,从自己的宿舍走到湖边,再走回来。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路灯昏暗,风是暖的,不像现在这么凌厉。
杨亚桐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松开手,却松得不情不愿,也不再说话。
胖大海走到一丛灌木旁边,不知发现了什么动静,停下来不走了,他们也顺势停了下来,这是一个长廊的拐角,比别处更黑,更适合掩盖一些真实的渴望。
杨亚桐靠在墙上,感觉到凌游往前迈了半步,站在自己面前,没伸手,什么动作都没有,只站着。但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敢抬头看,怕自己稍微一动,就能吓跑面前的人。
他站定,感受到头顶若有似无的鼻息,呼吸无法自控地急促了起来。他从未这样惊惶过,有一点点的热意从内脏向外扩散,浑身热辣辣的。
风是冷的,却也是点火的。
面前这个影子又往前靠了靠,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他不由得闭上了眼,却没想到,胖大海的牵引绳突然拽了凌游一把,还缠上了杨亚桐的腿。他们同时回头,见胖大海被一只弓着身子哈气的猫吓得四处奔逃。
抱起这个胆小的小动物,杨亚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轻声说:“都怪你,差点就能亲上去了。”
回到家,一向一喊就来的胖大海缩在她的小窝里不动弹,开了罐头也不来吃,杨亚桐把她抱起来,问凌游:“胖大海好像在发抖,她怎么了?”
“吓的,可能有点应激。”
“要紧么?”
“观察观察吧,以前也出现过,一会儿就好了。”
一个小时之后,胖大海非但没好,还频频呕吐,站不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凌游把她包在毯子里,杨亚桐开车一路疾驰到宠物医院。
送进去检查后,他们俩在等候区沉默地靠着墙,看窗外的霓虹灯和人来车往,因焦心而漫长的等待中,只能把窗外的动态当成戏剧来欣赏。
杨亚桐问:“她真的会没事吗?”
“没事的,也不是第一次被吓成这样,会好的。”
“我不应该自以为是,她那么小,力气也小,就应该抱着的。”
凌游扭过头看他的脸,因自责愧疚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的脸,说:“真没关系,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