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他就是因为有后路,他是个书画家,在艺术学院兼职教授,我觉得他就是找到了更轻松的工作,不想在医院拼命了!”
“呃……也不好这么说。”
“就这么说!我生气!”
“好好好,你生气,你应该生气。”
“他找我谈这件事的时候,说最对不起的人是我,他特别想把我带到毕业,切!想你倒是带啊,不带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对对,他不仗义。”
“胡说!他没有不仗义!”
“啊?”
“他人可好了,李靖当时说想转重症,他立马就去帮他联系教授,那人在美国,他好说歹说劝他收了,还让picu的小杨主任手把手教他,有时候还帮他改论文赶进度,就怕他延毕。”
“哦,那是挺不错的。其实,这么一个业内精英,离开也挺可惜的。”
“是啊,如果不走,我们都觉得他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大儿科主任,那他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科主任了。”
“所以你崇拜他,还是有道理的。”
“当然,我这么优秀,哪会崇拜不优秀的人!”
“是是是,你优秀你最优秀。”
“不行,你重说,我觉得你在讽刺我。”
“杨亚桐是最优秀的小儿外科医生,可以了吗?”
“把那个‘可-以-了-吗’删掉!”
“删掉了。”
拐出最后一条巷子,他们到了大路上,路边的霓虹灯亮得耀眼,杨亚桐的视线似乎被无数尖锐的棱角刺中,头一阵一阵的疼,他闭上了眼。
“师兄我头疼。”
“再等等,回家吃药。”
“不想吃药。”
“那就不吃,我帮你按摩。”
“师兄我说错了,我其实不是生气,我就是觉得,他那么优秀,人生选择那么多,去尝试别的也很好,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读书考试,只想做医生。”
“所以你以后,一定是个比他更强的医生。”
“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停下了,我还在往前跑,总有一天一定会超过他。”
“说得很对啊。”凌游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把一直向下坠的他往上托了托,“听你这么说,穆主任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难怪你崇拜他,换我我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