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的地不明确的情况下。
她无法保证沈光耀不会以另外的方式取悦自己,试图令她放弃离婚的打算,而他们已经在离婚的事上浪费了太多彼此的时光了。
颜暮头皮发麻,她一手用手按压住头皮,顺势也遮挡住与沈光耀交错的视线,“抱歉,我想有些细节我们的律师可以相互探讨,而我们……没有必要。”
沈光耀执意问个明白,“所以,我们以后连朋友也不是了?”
“我想,我还没有那么缺朋友。”颜暮也不介意提前让他知晓她心中的答案。
她决绝的样子,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的事足以困滞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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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如果生平最爱热闹的林易渚还不闻讯赶来的话,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原来今天给微微捧场的还有沈总您和您的儿子。”
他完全将颜暮的话抛之脑后,朝着林微微招手道,“微微过来,还不和你的小伙伴道声‘谢谢’。”
林微微在错综复杂的目光中接受了沈珏的这份礼物,她始终无法将沈珏和颜暮联系在一起,直到命运的辗转又令他们在特定的情况下相遇。
一切有迹可循,那次她与颜暮见面所旁观的聒噪的声音原来不是别人,而正是沈珏。
她连忙收下这份礼物。
当然不是因为沈珏本身,的确是看在颜暮的颜面上,当然她也不希望这会儿父亲特意出来,为的就只是掺和进别人的家事。
远处,她已经听清颜暮想要离婚的事实了,但她以为这件事交由她本人处理更为适宜。
可父亲却像个愚蠢的猎人,他以为他在守株待兔,实则却是在打草惊蛇——
她明白,这是因为父亲的这一生太过顺畅,他想要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掌握在他的掌心,而颜暮阿姨则是那个例外,所以他才这么一步不离三寸,以为离婚的颜暮阿姨就会投奔于他。
“沈珏,谢谢你的礼物,刚刚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才忘了邀请你的事……”
就连沈珏自己也不信这种说辞了。
他这会儿功夫完全没了准备礼物的兴致,他认定了林微微把自己晾在外面多时的事实,如果不是其中有母亲的关系,那她无论如何不会舍下她的舞伴蒲予晖,选择客套地接过他的礼物。
也是意外,曾经他也以为或许林微微对他并不反感。
可是,当林微微刻意地浮起一丝笑意来接受他准备的礼物时,却又难掩勉强尴尬的气息,流露出轻微的抗拒之时,他感觉到那些有关“舔狗”、“备胎”的评价,有过之无不及了。
他和那些打扰母亲生活的人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本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进去的,但也没想过,也是进不去反而越不甘心。
原先也只是几个人鼓动着看自己能不能追上校花的,他只是把林微微接受他的心意拿出来吹嘘的,可是,那种得不到的悖论让他越陷越深。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礼物,其实也可以不要的。”
这话就连沈光耀都觉得意外,他冷笑一声,从来不觉得儿子有任何的自尊一般。
林微微不信,却听见沈珏振振有词道,“我其实也就是来观望一下,看看能不能进去的,没想给你造成困扰,我明白你家人对你施加的压力,但这并不影响你拒绝我的理由。”
硬是再幼稚无比只会玩游戏的半大小孩,也能从此刻看穿了对方的妥协利用的是母亲的人情。
而他并不希望母亲身边有别的男人有机可趁。
哪怕那人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的父亲。他对沈光耀这些天积攒了太大的不满,但是他还没有想过要彻底抛弃他,让另一个男人取而代之,占据他父亲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母亲已经选择离开他了,他无法弥补曾经的母亲,但也不想在这一刻拖累她。
“怎么会不喜欢……”林微微说得心猿意马,担忧的目光不由望向她的父亲。
……
林易渚的确如此,与他女儿设想全无不同,他不介意高调的令人误解的宣泄他的情感,哪怕他明知她在抵触。
他已经错失了太多的时光,并且不认为他会一味漫长而没有尽头地等待下去了。
“颜暮,我来送你。”
如果眼前还只有林易渚和沈光耀的对峙和冲突,那骑着机车的纪宥的到来一度直接让场面陷入混乱,“姐姐,要不还是我来送你吧。”
摩托的喧嚣轰鸣,林易渚的不冷静,沈光耀发红的眼睛……
颜暮一度觉得场面失控。
直到一辆巡逻的警察按响喇叭,这边的混乱几乎立马消停——
警车内一位年轻的民警探出半个身子,“不好意思,我们是杨湖支队,度假村附近有一起财物丢失的案子,派对在别墅内或许并不影响,但经过道路要求清场,麻烦你们尽快挪开各自的车子,撤离现场。”
警笛声过,而颜暮也终于得以脱身。
她借机挪开自己的车子,飞速地逃离现场。
而就在下一个人烟罕至的路口,她听见那位刚才和他们攀谈的年轻小警察正在和另一个沉稳的男人纳闷起来,“顾队,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绕开那一条路,通过后山往下走,也就不必清理道路,得罪那一大群有钱人了……”
“得罪就得罪了。”男人不以为意。
颜暮在调转车头之际,猝不及防看见了另一张冷峻的侧脸,她摇下半扇车窗,留下句单调的“多谢”。
第二十七天
“对方在接下来几处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