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让晚上的兼职在一家咖啡店里,他不会做咖啡,只负责迎客和打扫,这多亏了他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做完兼职已是晚上九点,他乘坐公交回到别墅区,刚走到李家的铁门外面,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从旁边的车库里驶了出来。
目送轿车驶远,他进去后往别墅那边绕了一圈,果然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看到林叔正在收拾茶几。
他走进去问:“来客人了?”
“你回来啦。”林叔抬头笑道,“小蕴的朋友来了,给他带了一样礼物,说是特意托人从国外买的,小蕴高兴了好久。”
李蕴高兴,林叔也就高兴,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李明让把背包放到沙发上,一边帮忙收拾茶几一边问:“什么礼物?”
“一枚胸针。”林叔回答。
“胸针啊?”李明让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惊讶,但稍纵即逝。
林叔察觉到不对,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李明让头也不抬地说:“真是巧了,我上周陪老爷和夫人出去,在那里遇到一个姓萧的先生,他托我送了一样礼物给他朋友,也是一枚胸针,孔雀形状,上面镶满碎钻。”
话音落下,林叔却沉默了。
李明让干惯了活儿,三两下收拾好茶几,他抬头看向表情有些怪异的林叔,同样的话问了回去:“怎么了?”
林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对了。”李明让突然想起,问道,“少爷朋友送他的胸针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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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做了两套试卷的李明让洗完澡躺到床上,他的睡意说来就来,不出五分钟,意识已经变得沉重。
就在即将入睡的节骨眼上,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很重且没有节奏,像是有人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李明让的理智回笼,慢吞吞地睁开眼睛,但他没急着起身,而是安静地看着没入黑暗的天花板,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几分钟过后,确定门外的人暂时没有放弃敲门的打算,他只能起身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外面也黑得连路都看不清,他不知道门口站着谁,只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极浓酒味。
下一秒,一双手趴到了他的胸膛上:“你睡死了吗?这么久才开门,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粗声粗气的咒骂,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说的。
李蕴的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李明让身上,李明让居然也受得住,站在门槛前的双脚纹丝不动。
他扶住李蕴的肩膀,试图让对方站稳,无奈对方似乎喝了太多的酒,连站着都很困难,也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
“刚刚睡着了,手机也静音了。”李明让解释完,又问,“你找我有事吗?”
李蕴仰头嚷嚷:“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李明让说:“但很晚了。”
“晚了才来找你,白天我哪儿有空找你?”明明大着舌头,说起话来依然伶牙俐齿、充满了攻击性。
李明让沉默一瞬,决定不与醉鬼论长短,他拉起李蕴的一边胳膊,半带强硬地将人拖进客厅。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围着八仙桌而放的四条长凳,但由于没有开灯的缘故,李明让估计错了位置,让李蕴坐了空,一屁股摔到硬邦邦的冰冷地砖上。
李蕴一下子安静了,直到李明让迅速把灯打开,雪白的白炽灯光宛若冬日飘雪一般落下,他疼到懵逼的表情猛地一变,仰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明让:“……”
李蕴揣着满腹的委屈,像是一定要在今天全部发泄出来,眼泪说来就来,不多时打湿了整张脸。
李明让保持着开灯的姿势,破天荒地有些错愕。
他犹豫半天,从桌上扯了张纸递给李蕴:“擦擦眼泪。”
李蕴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坐在地上哭,连脚上的一只拖鞋都蹬掉了,他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明让:“胸针……”
胸针。
李明让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想不到李蕴的动作这么迅速,这才过去半天不到。
他把没能用上的纸放回桌上,眉眼平淡地俯视李蕴。
李蕴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刚刚哭的,他眼里包满泪水,打着转,却一点一点地从眼角往外流。
但表情是呆的。
李明让的目光定格在李蕴脸上,心想这才哭得真实,也哭得好看,酒店那位应该过来向李蕴学学。
“那枚胸针……”李蕴口齿不清地说。
“什么胸针?”李明让明知故问。
“你帮忙送的那枚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