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
陈明夏只能等着,等了很久,云予总算缓过劲儿来,正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冷不丁地被他伸手按住后背。
“等等!”这话轮到陈明夏说了。
云予被他严肃的口吻吓到了,连忙往他身上一趴,跟着压低声音:“怎么了?”
“有人来了。”陈明夏说。
有人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事,稀罕的是大晚上还有人在田里窜,陈明夏想到去年和今年都有人的麦田被偷,便在云予耳边嘘了一声:“可能是偷麦贼,先别出声。”
云予赶紧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麦穗摇晃的声音,却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有人穿过麦田朝他们这边走来。
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陈明夏也感觉到云予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犹豫了下,抬头轻拍云予的肩。
云予没有吭声。
声音距离他们似乎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紧接着,一道压低的说话声响起:“刚刚吓死我了,我走在路上看到了陈家的驴子,还以为被人撞上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随即一个女人尖利地问:“你被人撞上了?那你还来,你不怕死啊?”
“唉唉唉,别慌别慌,只有驴子,没看到人。”男人连忙安抚女人。
与此同时,陈明夏也通过声音认出了两人——村里的廖杰和他的表嫂周小红。
城里富n代x山里贫困生
陈明夏和廖杰、周小红的来往不算少, 村里就这么几十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也都相互帮衬着。
而且他家有驴, 大家需要搬运什么东西的时候会找他家借驴, 同样的,他在外读书的时候, 大家也会帮衬一下他的弟弟妹妹们。
不过廖杰不是一直住在村里, 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新乐县, 辍学当木工, 估计挣了些钱,前年他在新乐县修了一套房, 算是定居在那里了, 但他父母还守着梨山村的地和羊, 所以每年忙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得回来帮忙。
至于周小红,就是村里的常住人口了, 她从外村嫁过来,老公在外务工,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几天, 她带着一双儿女和公婆一起住。
七八月份正是割麦的时候,廖杰早在上个月就推掉手里的活儿回来帮忙了。
陈明夏回想廖杰和周小红平日里的相处, 完全是很正常的亲戚关系,看不出一点异样。
不知怎的, 今晚的风特别大,周围的麦穗又开始摇晃起来。
当然摇晃的不只有麦穗。
廖杰和周小红的动作很快,可能是迫不及待, 也可能是想早点收工,他们跳过了前戏步骤, 相互扒完衣服后,垫着衣服往麦子里一躺,粗重的喘息声和尖细的闷哼声在风里交缠,风声和麦穗摇晃的声音盖都盖不住。
陈明夏和云予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们都听出了那两个人在做什么,一时间气氛变得怪异。
云予趴在陈明夏身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隔着薄薄的衣服,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快得惊人。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那边的声音不小反大,那两个人仿佛进入忘我的状态,俨然忘了自己还在别人家的麦田里。
云予扭了下头,嘴巴贴在陈明夏耳边,小声开口:“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嗯。”陈明夏为了让云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小声补充一句,“我们村里的廖杰和他的表嫂周小红。”
“表嫂?!”云予险些没控制住声量,他诧异地瞪了瞪眼。
陈明夏倒很冷静,他从小到大听说了不少这种事,有梨花村的、有外村的、也有新乐县的。
大城市里生活成本高,很多夫妻为了节约钱会把孩子留在家里,如果家里孩子多或者女人又怀孕了,男人会把女人一起留在家里,让女人在家里带孩子、干农活、照顾公婆,各种辛苦又琐碎的事像乌云一样遮盖了女人的生活,女人看不到阳光,然后不自觉地被蓦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其他男人吸引,为了一时之快,两人相拥着越陷越深。
当然这种事的结局都很惨烈。
陈明夏既没有结婚也没有谈过恋爱,不好评价感情这种事,但他第一次亲身撞见这种事,并且还是沾亲带故的两个人。
“云老板。”陈明夏说,“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别人家的事,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在村里撞见他们,你尽量别露出破绽。”
云予开口:“可是……”
说到一半,话被那边骤然激烈的声音打断。
云予猛地愣住。
刹那间,脸上火烧般的温度蔓延到了脖子和耳根,一股名为尴尬的情绪从他心底爬了上来。
他闭了闭嘴,讷讷说了声好。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在这之前,他甚至没看过黄片、也没怎么自我疏解过,虽然他和陈明春谈过恋爱,但是陈明春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即便他后面想和陈明春更进一步,想的也是拥抱和亲吻,从未想过快进到做爱上面。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像是一张白纸。
此时此刻,白纸上被人用力画了一道横线,擦也擦不掉了。
云予呼吸沉重,用手捂住自己的一边耳朵,可那边的声音压不住,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间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难受极了,尤其还趴在陈明夏身上。
陈明夏只穿了一件短袖,薄得可怜的衣服挡不住胸前腹部的轮廓,他另一只手正好撑在陈明夏的半边胸膛上,五指微微一收,就能感受到整块肌肉的幅度以及柔软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