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如昨晚一般将双手抵在木盖边缘,他的手长得和脸一样漂亮,手指白皙细长,指骨分明,指尖圆润,连指甲盖都长得正好,就是皮肤太薄,底下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安玉没推一会儿就开始喘了,甚至额上出了一层冷汗。
最后木盖被季明里单手合上。
季明里瞥了眼脸色迅速泛白的安玉,心想这家伙也太弱了,还好没安排太多人看守他,不然也是浪费人力,后面把外面的人也撤了吧。
山里恶匪x被抢男媳妇
刚忙完, 小弟便带着李大壮的媳妇来了。
李大壮的媳妇叫吴婉,前年父母去世,她上面有两个哥哥, 均已成家, 两个嫂子见她年过双十还拖着不肯嫁人,于是合计把她嫁给村东头的一个老瘸子, 甚至私底下把老瘸子的彩礼都收了, 吴婉得知此事, 当天夜里收拾细软跑了出来, 后来她和李大壮好上,又被李大壮带来帮派。
吴婉是帮派里唯一略懂医术的人, 大家有个大病小病都会找她。
吴婉能和李大壮走到一起, 其性子与她名里的“婉”截然相反, 她在帮派里是出了名的泼辣,敢惹她的人没有几个。
还没迈入屋子, 她那大嗓门就传入了季明里的耳朵里。
“帮主,不是让你多休息少走路吗?你偏不听,看吧, 又得找我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微胖的身形闪入季明里的视线里。
季明里躺在卧榻上, 抬手往旁一指:“不是我找你,是他。”
在季明里开口前, 吴婉就注意到了那个看上去苍白乏力的男人,眼中抑制不住地爬上一抹惊艳,那个男人长得相当好看, 就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垂着眼帘, 似是在走神。
吴婉收敛表情,走过去问:“帮主,这位公子是客人吗?”
“半个客人。”季明里说,“他叫安玉。”
吴婉恍然。
她和李大壮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自然听李大壮提过“安玉”的名字,是被人牙子拐到尹府卖了的那个可怜人。
“他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何缘由。”季明里吩咐吴婉,“你给他看看,顺便看看昨儿你男人他们是否伤到他哪里。”
吴婉道了声好。
她走到安玉面前,拿了张凳子坐下,才见安玉慢吞吞地抬起眼皮。
其实安玉内心颇为紧张。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医术如何,他和真正的安玉不是一人,真正的安玉从小长在乡下,遇到过最大的事便是那次洪灾,而他经历不少,从小遭过的毒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有些毒深入体内,导致本就体弱多病的他长大后更比同龄人虚弱一大截。
若女人医术高明,定会在他身上发现端倪。
最好和最坏的结果同时涌入安玉脑海,最好的结果是女人略懂皮毛,一切相安无事,最坏的结果是女人发现什么……
到时候他只能出手,在女人揭发他之前让她永远闭上嘴巴。
藏在衣袍里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同昨晚一样的小小爬虫被他轻轻夹在指缝之中。
就在这时,等得百无聊赖的季明里开口:“吴婉,你们那儿有艾草吗?”
“有。”吴婉正闭着眼给安玉把脉,“帮主要艾草吗?”
“等会儿你让小鱼拿些过来熏着。”季明里搓了搓脖子,烦闷地说,“夜里蚊虫太多,咬得我难受。”
吴婉睁开眼睛:“山里的蚊虫就是多,夜里睡觉关好门窗没有?”
“关得好好的。”
“哪天叫人给你弄个帐子。”
“好。”季明里想起什么,看向安玉,“你屋里要艾草吗?”
安玉立即将手指一收,故作胆怯地摇头:“不了,我屋里没有蚊虫。”
季明里好笑地说:“敢情这院里的蚊虫只逮着我一人咬。”
吴婉睁开眼睛调侃:“谁叫帮主你皮糙肉厚?”
“我还皮糙肉厚?”季明里指着自个儿脖子说,“我方才照着铜镜瞧过了,我脖子后被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
安玉:“……”
这还不叫皮糙肉厚?!
换做常人,早被两只爬虫钻了个洞。
难怪昨儿他等如此久都没见季明里有所动静,原来是生得皮糙肉厚叫他的虫子钻不进去。
安玉真是怄死了。
失策啊失策。
说话间,吴婉收回把脉的手,对季明里说:“他脉搏虚弱,应是气血不足。”
说着又问安玉,“可有觉得胸闷气短、四肢乏力?”
安玉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吴婉又检查了一番别的,最后收拾工具说,“气虚体弱罢了,属正常也属不正常,该歇着便歇着、该养养便养养,总会好的。”
季明里见吴婉动作麻利,不多时就把工具全收拾进了手提的小木箱里,不由得问:“不开几服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