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香气比方才的厢房里更足,隐隐有些发腻,但吸入鼻中,并不叫人讨厌。
安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香炉:“里面放的什么?”
“回安公子,里面放了安神香。”小桃轻声细语地说。
“安神香有何用?”
“顾名思义,安神用的。”
安玉起身走到桌前,每走近一步,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便腻上一分,他面不改色,垂眼看着桌上小小的香炉,任由白烟宛若一双柔软的手拥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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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桃的角度, 只能看到安玉清瘦的背影。
小桃坐在床边绞着手帕,心里半是紧张半是疑惑,紧张的是安玉的反应不如预料那般热烈, 好似泡在一片冰凉的水里, 安玉不起来,她也不敢伸手去拽, 疑惑的是那炉香貌似对安玉没有多大效果, 可她分明加大了量, 若是旁人的话……
正想着, 安玉突然转头。
小桃立即回神,讨好地对安玉笑笑。
安玉开口:“你过来。”
小桃起身过去, 一边走一边解开腰间的带子, 薄纱做的外衣从她肩头滑落。
她宽衣解带的手没有停下, 在安玉面前站定时,已经脱到里面的衣服, 白皙的肩头要露不露,胸前若隐若现。
“安公子。”小桃道,“让小桃伺候安公子吧。”
安玉转身正面朝她。
这间厢房门窗紧闭, 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光源,但各个角落都放有蜡烛, 火光照亮整间屋子,也把安玉的精致面容照得清晰可见。
小桃来凝香楼不足一年, 虽然见过的男人不多,但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像安玉这般好看,她自愿服侍安玉, 原本搭在自己衣衫上的手不自觉地抚了过去。
然而手刚碰到安玉的衣服,腕上蓦地一重。
安玉一把抓住她的手并将她的手举到了半空。
“安公子?”小桃大惊失色, 慌乱地喊,“安公子你干什么?”
安玉抓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很快,松开五指。
小桃赶紧把手藏到身后,吓得连连后退。
“伺候我就不必了。”安玉的声音同脸色一样冷,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小桃,目光落在小桃身后的床上,“把衣服穿好。”
小桃手忙脚乱地拉上衣衫,还捡起地上的外衣,胡乱套到身上。
等她穿好衣服,安玉的目光才落了过去:“过来一些。”
小桃实在被安玉方才的模样吓到,既不敢过去又不敢不过去,踌躇半天,战战兢兢地挪了两步。
“这香。”安玉问,“到底是什么香?”
小桃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以为安玉在气她擅自点香的事,白着脸解释:“安公子,这香是我们凝香楼老板特制的香,平时接待客人都会点上,安神的功效也有,但更多是用来催情。”
最后两字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安玉听到了。
“催情功效如何?”安玉问。
“……”小桃的脸白了又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种私密事她和其他姑娘聊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和客人聊,她一脸尴尬,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说,“还、还行。”
安玉弯腰凑近香炉,细致地嗅了嗅白烟的味道:“还行是哪种程度的还行?”
“……”小桃都要哭了,衣摆在手指间绞来绞去,“就、就是……闻过的都说好。”
安玉扭头看她:“只用在男人身上?”
“嗯……”
“两个男人做的话,能用吗?”
小桃先没明白安玉在说什么,迟钝地反应出话里的意思后,她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舌头都打结了:“两、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安玉站直身体,云淡风轻地重复了她的话,“我和另一个男人。”
“……”
小桃晕了,甚至感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惶恐地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安玉把小桃变来变去的脸色都看在眼里,手往上一抛,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啪嗒一声落在她的脚下。
“这是封口费,若你老老实实,我不会动你分毫。”说完又是一抛,这次落下的是一锭亮得晃眼的黄金,“我要香的原料。”
小桃被脚下一白一黄两种颜色惊得半天才拉回自己思绪,她弯腰捡起,摸了两下后,也顾不得害怕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用的有用的,安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拿。”
小桃的动作很快,走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心思细腻,担心安玉不便携带,便把原料全部塞进一个荷包里。
几种原料已经混合,只有小小一团,但作用极大,只要燃上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抹,就能持续一宿。
安玉自然而然地将荷包挂在腰间,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桃还在边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