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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1 / 2)

在季明里快吃完时,安玉才问:“我们快到京城了吗?”

季明里说:“快了。”

“还有几天?”

“车夫说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顶多五天。”

安玉哦了一声。

季明里还剩最后一口,刚想放进嘴里,就冷不丁听得安玉说:“我想吃烤地瓜了。”

“……”季明里只好起身,“我去给你拿。”

“我要你手里那个。”

季明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只剩一小块的烤地瓜,又抬头看向安玉:“这个我吃过了。”

“我知道。”

“你……”

“我又不介意。”安玉把下巴搁在毯子上,巴巴望着季明里,“我不介意吃你的口水。”

安玉的声量不大,可马车里太安静了,以至于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入季明里的耳朵里。

每个字都仿佛带有滚烫的温度,烫得季明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他不敢深想也不让自己深想,可此时此刻,安玉的眼神如此专注、如此直白、如此露骨,也让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安玉是对他有意思的。

安玉应该是喜欢他的。

这个想法让季明里惶恐不安,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剩下一口烤地瓜塞进嘴里:“我介意。”

安玉似乎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表情并无意外,只是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季明里囫囵吞枣地把烤地瓜咽了下去,匆忙地说:“你以后也不要乱说这种话了,亏得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要是哪天你碰到一个脾气大的,指不定揍你一顿。”

安玉闻言,居然嘴角一扬,轻轻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笑意没有蔓延到眼里,看着皮笑肉不笑,渗人得很:“为何揍我?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你这叫非礼。”

“非礼?”安玉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非礼你了?”

季明里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大脑混乱至极,方才的词是他一时口快,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了,这会儿再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过了。

“我非礼你哪儿了?”安玉说,“我摸你碰你了?”

“……”季明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言语上的非礼。”

安玉一下子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季明里也确定自己说得过了,虽然安玉的话多少有些暧昧不清,但绝对算不上言语上的非礼,他这一顶帽子扣下去,安玉不高兴是正常的。

季明里想明白得快,道歉也快。

“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玉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闭上眼睛,然后将毯子往上一拉,连脑袋一起盖住了。

季明里纠结了很久,若是往常,他应该会留下来好生哄哄安玉,免得安玉气上一宿,到时候受折磨的人还是他,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再过三天就要抵达京城,到时两人分道扬镳,安玉的任何事都和他没有瓜葛了。

想到这里,他牙一咬、心一狠,转身下了马车。

后面三天,季明里一直尽量避免和安玉独处,连同行的车夫也察觉不对,趁着夜里安玉上车休息,他悄悄地问季明里:“季帮主,你们吵架了?”

季明里岔着双腿大大咧咧地坐在火堆前,这三天里他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煎熬,心情不好,吃不好睡不好,人消瘦一圈,眼下还挂了两团相当明显的乌青。

他面无表情地往火堆里扔着柴火:“没有。”

车夫哪儿信他的话?

“季帮主,有些话我憋很久了。”车夫扔掉手里的木棍,唉声叹气地坐到季明里身旁,“安公子的性子就是那样,既然喜欢,就多忍忍。”

季明里扔着柴火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车夫。

车夫继续说:“我小女儿刚满五岁,在我看来调皮捣蛋得很,可她娘说她平时十分乖巧,在家里帮着做事,穿衣睡觉都能自己做好,我就觉得奇怪,我小女儿在我面前和在她娘面前判若两人,后来观察久了才发现我出门在外甚少回家,对我小女儿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她之前摘果子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我抱着她哄了半天,她以为哭闹能获得我的关注,便慢慢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季明里皱了皱眉,莫名感觉车夫的小女儿和安玉有几分相似,他有时便会把安玉当成孩子看待。

“安公子也是一样。”车夫说,“安公子在我面前温和有礼又好说话,只有在季帮主你面前才会时不时地使小性子,就跟我小女儿一样。”

季明里烦闷得直抓头发,直到车夫起身坐回火堆另一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等等,我和安玉不是那种关系!”

车夫呵呵一笑,一脸我懂的表情:“季帮主大可放心,我干这一行多年,嘴巴严实得很。”

季明里:“……”

第二天他们没有休息,一路奔波来到一家客栈,天色已晚,客栈里几乎住满了人,刚好就剩三间房。

季明里泡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不软不硬的床上,他在微微摇晃的暗黄烛光中望着床顶整理思绪。

明天就能抵达京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打算先找家客栈安置好马车和车夫,再亲自带着安玉去找那些人,他梦见京城有好几家袁记珠宝铺,其中一家的柜台一角刻有桃花印记,只要找到并说出暗语即可。

那些人是安玉父亲的旧部,苦寻安玉多年,若是安玉想要继续报仇,回到那些人身边是最好的选择,他相信安玉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浪浪帮派不成气候,对付一个裴家勉勉强强,再要对付其他大门大户,怕是只会成为别人鞋底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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