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
摩川的体温向来不高,哪怕是最热的夏天,身上温度都是触手微凉的,跟不会出汗似的。只有在和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像个正常人那样,滚烫、流汗,满是亢奋。
“回去。”摩川说着,扯了扯自己的手。
他这温度明显不对,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而且他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两句话吗?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抓着他往家门口走。
“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不冷吗你等在外面?”指纹开锁后,我立马拉着摩川进屋,让他在沙发上坐好。
他倒是没有再犟,乖乖坐好,只回答了我后一个问题:“不冷。”
我将中央空调打开,风量调到最大,接着翻出家里的耳温枪回到摩川身边。
一量体温,405c,果然是发烧了。
怪不得感觉不到冷。
我拉他起身:“你自己发烧了知不知道?”
进到卧室,将摩川按坐在床上,我翻着抽屉,找出一条睡裤,一件大号长袖t恤放到他身边。
“你自己换上。”说着我到客厅里给他找药去了。
上回感冒,我备的药放哪儿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烧吃的药……
蹲在柜子前翻找,一张张说明书看过去,终于找到发烧能吃的药,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严初文打来的。
“喂?”
“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见到摩川了吗?”他语气有几分焦急。
“见到了。我刚回家,之前在我妹家跟律师开会呢。”站起身,我边讲电话边往厨房走。
他大大松了口气:“见到就好。”
随后他将摩川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
“今天摩川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自己病了,麻烦我送他去医院。”
严初文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毕竟以摩川的性格,能去卫生院就绝对不会去医院,能让涅鹏送,就绝对不会麻烦他。
而等接到摩川,他就更奇怪了。摩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要参加晚宴的样子,要不是咳嗽不断,脸色也不好,实在不像是要去医院的人。
“我看他奇怪,他看到我也很奇怪,上车忍了半路,终于问我,柏胤呢。”严初文说到这儿,颇有点哭笑不得,“我直接被他问懵了,我说,柏胤不是回海城了吗?他就愣住了,哎呦你是没看到他那表情,就比知道你困在雪山上好一点吧。”
之后一路无话,严初文继续开车,但心里也在奇怪我怎么没把回海城的事告诉摩川。
“不是没说,是我以为信息发出去了,结果发送失败了。”往杯子里倒了点温水,我说。
“我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不是个吵架了就不告而别的人。”严初文道。
本来严初文是送摩川去医院的,可等车子开上高速,摩川看到去机场的指示牌,毫无预兆就换了目的地,让严初文送他去机场。
“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你的,问了几遍他确不确定,他都只是‘嗯’,我没办法,只能送他去机场。”
目送摩川进了安检,他马上给我发来微信通风报信,可直到他回棚葛,我都没回他,可把他急坏了。
“频伽告病不见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但不能太久,估摸着最多四五天吧,不然我怕引起骚动。”最后,严初文说。
“知道了。”我叹口气道,“他这会儿病得挺厉害,等他好一些,我会劝他回去的。”
挂了电话,我拿着水杯和那盒布洛芬回到卧室:“摩……”才发出一个字,我便立即收了音。
西装、衬衫、领带……摩川的衣物散乱地丢在地上,而他本人则换上我给他的衣服,蜷缩在被子里,已经沉沉睡去。
轻轻放下杯子,手背轻抚过他的面颊,我拍了拍他的肩,试图弄醒他。
拍了许久,他醒是醒了,不过隔了好一会儿眼神才对上焦。
我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吃了药再睡。”
他异常温顺,就着我的手服下布洛芬,自己又躺回去继续睡了。
“那天,我不是生气赶你走。”
我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闻言诧异地看向摩川。他闭着眼,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病弱。
“我刚从巴兹海回来,洗了很久的澡,身上的气味还是不好闻,不想你闻到……我会把贺明博的事告诉恰骨的……你别生气……”越往后,他声音越是模糊难辨,到最后呼吸微沉,只是两句话的功夫,便又睡了过去。
一定是洗了冷水澡才会着凉。回想那天他冰凉的体温,我直到如今才恍然大悟。
这人真是……到底是谁说我不回去就把我忘掉的?又是谁以为我不告而别,连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都来不及,就不远千里跑来兴师问罪了?
拨弄着他的额发,我心里一片酸胀。
他好像被我弄烦了,眉心几不可察地隆起,将脸更往被子里钻了一些。
翌日清晨,我被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吵醒。
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摩川离得极近的安然睡颜。我一怔,上半身想要退开一些,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搂着,摩川从上到下贴着我,一条腿甚至插进我的两腿间,与我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