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正好,主子也要去一趟城里。”
林殊文对上严融之投来的目光,默默地上了马车。
“严爷。”
他目不斜视盯着自己放在膝盖的手指,严爷今日进城,是巧合还是……
他担心自己想太多,途中就靠在车壁上装睡。
城里近日来了流寇,城门检查进出人群。
入城要跟登记名册,林殊文把名字、里居,年龄一并报上。
登记完过了城,罗文顺着方才登记一事随口问:“小林先生何时生辰啊。”
林殊文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对方,罗文算算日子:“生辰就要到了呢。”
过去林殊文很是期盼生辰,这一世却不盼着这日的到来。
他侧过身:“严爷,罗大哥,把我放在这儿就好了。”
严融之道:“我去见个人,市集人多眼杂,让罗文带你。”
严融之在一座府邸前下车,交代几句,余下时间,罗文则带林殊文到市集各处。
林殊文先去肉铺找老板切了两块新鲜的肉,自己留比较小的那块,大一点的打算送去莫布家里,又到杂货铺买调料干粮。
时节热了,林殊文还穿着春时御寒的衣物,没病也没要闷出病来。
他听了罗文的提议,去布庄买两匹新布,可以花点钱拿给村里会女工的娘子帮忙做两身新衣,又在隔壁衣铺内买了一身当季新衣。
少年太瘦了,骨架又小,掌柜取出最小的那套给他,比划在身上仍显得有点宽长,遂只拿一套。
罗文道:“这套先凑合穿,小先生把布拿去给村里的娘子们做,多做几套合身的。”
林殊文道:“好。”
他没为油盐生活考虑那么周到,罗文提一句他就应一句。
途径书坊,林殊文迟疑稍瞬,扶着马车:“罗大哥,我想下去看看。”
罗文观望书坊的牌匾,把人放下。
林殊文道:“我很快就出来。”
罗文没有多问,就在书坊门外等。
林殊文买了文房四士,几本杂籍,还有套刻刀。
最后逛了几家杂铺,添了簟枕一类,带了六两银子出来,花出去的拢共不到一两。
林殊文怕耽搁太多时间,很早就跟罗文说东西都买整了,两人乘坐马车在府邸外等候,林殊文本来在翻看新买的杂籍打发时间,奈何今日起早,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梦里隐隐听到人声交谈,林殊文茫然睁眼,迷迷糊糊地撩开车帘。
严融之饮了些酒,身上沾酒香,人没醉。
睡意未消的少年似乎魇在梦里,更像醉了,敞开车帘后林殊文往前栽倒。
严融之抬手把人拢在身前扶住,少年带着些热温汗湿的脸靠在他颈侧,正想问怎么了,掌心探出,摸到少年发烫的面额,皱眉。
他吩咐罗文:“找家医馆。”
怀里的林殊文不怎么安分,严融之拢好他乱动的身子,第一次和难受都不吭声的人相处,到底经验太少。
他往少年鼻子轻轻一捏,不算惩罚,无奈的成分居多。
“烧迷糊了也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转气候了,病了,养猫路漫漫。
严融之把醉酒似的少年接在怀里,先触面额的温度,再探了探颈边,一层细汗。
几分神智不清的林殊文扭着脸躲开额头的手掌,嫌热,唇嫣红而干燥,眉心拧起,含糊地喊疼。
严融之不碰他的脸,怕他倒了,扶在少年腰背后轻轻抱着,低头问:“哪里疼?”
林殊文唇一抿,又不说了。
过半晌,依旧断断续续地喊疼,额头也越摸越烫,眼尾渍着些泪痕。
可一旦严融之问话,他就闷声不吭,脸色因烧热浮起两抹红,可怜又倔强的模样,文静柔弱,看了只觉得让人心软。
严融之吩咐:“尽快找到医馆。”
罗文应声,驱着马车找到就近的一家医馆。他停车撩开车帘,道:“主子,我扶小先生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