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掌柜看看林殊文,又看看林殊文旁边的男人,立刻看出谁是能说话的。
他道:“这位爷,我是城里朱记首饰铺的掌柜,有话想跟您身边的公子说,成不?”
周围人多眼杂,又嘈闹,严融之揽起林殊文往路边让:“找个清净点的地方。”
朱掌柜回头让妻子带几个孩子先等一等,连忙跟着两人走。
掌柜找林殊文的目的很简单,他做的簪子卖得好,原来的客人有好几位回头还想再买,可林殊文有挺长一段日子没进城,掌柜自然没货。
今夜带妻儿孩子逛花灯街,恰好遇到数日不见的林殊文,便上前询问。
做生意讲究脸皮厚,看林殊文跟旁边的男人关系亲近,本不该在游花灯会时打扰,可掌柜怕错过今夜再难碰到。
林殊文道:“簪子自然还会在做,前些日子生了病在休养,等年后做完就送去铺子里。”
朱掌柜笑道:“好,好。”
他看林殊文和旁边的男子衣着不俗,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还要做簪子卖,可生意就在眼前,断然没有放开的理由。
“倘若公子觉得麻烦,我可以差人上门取,钱当面结清。”
林殊文认为这个办法不错,欣然答应。
他跟掌柜约定好,如果手里的簪子足够,就书信一封送到城里,收到信后差人上门取货就成。
谈完买卖,林殊文止不住笑着向旁边的人邀功。
“严融之,我也能挣钱了,今后挣的钱给你保管吧。”
严融之失笑,说道:“听起来家里的挣的钱也应该交给宝宝保管。”
林殊文吓一跳,提着星星灯的胳膊抖了抖,猫耳朵下的那双漂亮眼睛不停眨动。
“你、你怎么在街上这么说……”
又红着脸拒绝:“我不会管钱,更不会看账,给你保管才好。”
他们站在角落里,严融之抬起宽袖一遮,直接把人遮在身前。
严融之低头,轻轻啄吻一记少年柔软泛红的脸颊。
“都听宝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吼吼。
灯会延续至深夜, 游人已经陆续回去休息,余下的则三三两两找茶摊坐下歇脚,饮几口热茶, 更甚约着去酒馆喝到天明。
林殊文紧挨着严融之的肩膀打盹,双眼就快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之际想开口问对方几时才回到家, 恍惚中听到低沉的一句“去那边”,于是马车调转方向, 没有驶出城门,而是往城里去。
严融之扶稳怀里已经支撑不住阖眼睡觉的少年, 替他把猫耳朵面具摘下, 确保毡帽不会压着脑袋,这才将重新少年揽回怀里,吩咐车夫行车的途中尽量当心些。
城里有严家名下添置的一处宅子,严融之带林殊文暂时来这边休息一晚上。
有时生意往来需要差人进城打点,总住客栈觉得麻烦,于是他吩咐管家找人在周围看看, 寻到这座宅子觉得合适,年前就买下来了,手续办理下来很快, 不过几日就把宅子收拾好, 供底下的人出行办事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休息。
宅子占地不小, 严融之虽然很少停留, 但主人的院落定期来人打扫, 东西一应俱全。
林殊文睡梦之中似乎被人腾空抱起,待眼睫掀开, 下巴搭在严融之肩膀懵懵懂懂地打量四周, 哑声问:“这是哪里, 不回家么?”
严融之掌心扶着他的后颈,道:“时辰很晚了,在城里睡一宿。”
林殊文迟缓地反应过来:“这间宅子是家里的?”
严融之:“嗯。”
穿越前中两院,很快走到主人的寝屋。
严融之推门进房,身后的车夫忙提着灯笼跟进来,手脚麻利地把桌上的灯添亮了。
车夫把星星灯放在圆桌,搓了搓手,问:“爷,那俺下去了?”
严融之:“出去吧。”
院落有严家的人留守看管,不久后送来一盆热水和烧炭。
林殊文站在床前把毡帽和斗篷一一解开,探了张脸朝屏风外看,只见严融之拿起软巾浸水打湿,走到他面前帮他把脸擦了。
林殊文接过湿润的巾帕,道:“我自己来。”
又过一阵,门外来人继续送入两盆水和一壶温水。
严融之把两个水盆提起架着放好,等林殊文擦了脸和胳膊,又叫他用热水泡过双足,把少年打理清爽干净,才用剩下的另外那盆水洗漱。
林殊文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倒两杯温水,自己喝一杯,看严融之还没洗完,就转身走回床榻,将被褥铺开。
铺好褥子,严融之喝完他倒好的那杯温水也过来了。
南城的春日湿冷,尽管屋内留置炭盆,钻进褥子里仍能感到潮湿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