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推开门缝挤入书房:“怕打扰你。”
他自觉走到案桌前,很快被对方揽在腿上坐下。
林殊文瞅瞅旁边还有一叠没看过的账,心想开春后严融之要看的账本实在太多,一茬一茬的送进屋,根本看不完。
严融之安静抱了会儿人,顺着他的目光一转,问:“对账本有兴趣?”
林殊文道:“我虽然识字,但不会看账。”
一忖,又问:“严融之,你……你能教我看么?倘若我也会,就能帮你分担一些了。”
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林殊文不想接触,严融之不会勉强。可倘若他要学,严融之非但不阻拦,还会亲自教他。
事情就此定下,因为要学着接触严家的生意,年后没过几日林殊文就渐渐忙碌起来。
午前他窝在房内自己雕些小玩意,用过午饭睡一觉,之后就去书房听严融之给他介绍严家名下所拥有的地和生意的情况。
涉及太多,又不舍他累着,严融之要说的东西十天半月都讲不清楚。
除了记住这些,林殊文还要学看账目,比念书时更勤勉专注,一心想学更多,好替严融之分担。
他从账本悄悄抬头,轻揉双眼,忍不住感慨。
自己看这些账目就看得眼花缭乱,严融之每日要看好多本,当家做主真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上进心的宝宝~
严家名下的地和生意太多, 堆叠起来专门放账簿的库房光是在宅子里就有两间,并非林殊文花上十天半月就能看完的。
严融之控制他每日看账的时辰,天色没暗就将人从书房带回寝屋, 不让林殊文在灯下翻账本。
两人坐在饭厅喝汤,少年低声絮絮叨叨念着什么, 严融之侧耳靠近,听到对方嘴里念着账目数字, 不由失笑摇头,把汤勺送到他唇边。
林殊文猝不及防被喂了几口汤, 乌黑润圆的眸子不明所以眨了眨, 乖乖咽下嘴边的汤。
“吃饭就别想这些,再念下去莫不是要走火入魔了。”严融之瞥去少年唇边油渍,“喝完这碗就去歇着。”
林殊文唇角翘起:“哦。”
几息后,却听他道:“严融之,我有件事可不可以问你。”
一听关于与严家生意有关的问题,严融之扶额, 牵起少年走出饭厅,又沿回廊消食走一阵,最后把人带入房内, 道:“泡会儿热水就休息了。”
林殊文:“不说了么?”
严融之问:“眼睛可累。”
又道:“这几日见你揉眼, 明日叫秦元来看看。”
“不妨事……”
林殊文欲言又止, 还想再问。
严融之道:“若我照着宝宝这样的法子看账, 不消两年, 眼睛早已经看坏了。”
林殊文支吾半声:“哪有那么严重。”
严融之:“宝宝可见过眼睛坏的书生?不分日夜挑灯苦读,年纪轻轻就看不清东西。”
林殊文微微摇头。
他常年居于宅中, 同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来了八宝村后才跟莫布走得近些。
原来还在城里时, 洛星怀带他见过几次富家子弟,但往来都不深,且他们作为家中的少爷,无需苦读识字,更多的人则是早早跟着家里接触生意,会指使底下的人干活就行。
严融之道:“一旦眼睛坏了,看任何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连大夫也无法医治,难道宝宝想坐在房里朝门外探望时,连我进来了都不能分辨。”
林殊文追问:“有如此严重么?”
“自然。”严融之没有夸大其词。
林殊文:“那……那些眼睛坏掉的书生该怎么办,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看清楚了?”
严融之道:“有件东西叫叆叇,不过此物并非寻常人轻易就能买到。”
以严家的手段,如果林殊文眼睛坏了替他找人做一副叆叇自然并非难事,可严融之不希望少年这双纯黑漂亮的眼睛出现一丝病症。
严融之低头吻了吻少年的眼睫:“此事就听我的。”
半晌,林殊文温顺地应下,同时有些后怕。
从前他看书或雕刻时,一旦眼睛疲累或看东西模糊时,总喜欢用手不停地揉眼。
此刻想来,因为他的无知莽撞,险些把双眼弄坏。
林殊文抱上男人脖子,亲近而自然的以柔软的唇贴在对角嘴角蹭了蹭,这是下意识对严融之表示出依赖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
直到唇被吻得湿润,林殊文羞红了脸,又急急忙忙闭起双眸,小巧的鼻翼翕动,呼吸渐渐紧蹙。
严融之掌心贴在他后脑与背后,不断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