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手心的头发胡思乱想片刻,惊觉在自己的注视下,所看之处愈发狰狞。
林殊文嗓子憋紧气:“严、严融之,你怎么这样啊……”
严融之重新把澡巾盖下,无可奈何:“宝宝,谁让你一直盯着瞧。”
林殊文支支吾吾:“你胡说。”
话音刚头,手指还稍微用力地抓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严融之俊气沉稳的眉宇微微一蹙,嘴边却仍含笑:“好,是我在胡说。”
林殊文连忙松手,歉声问:“揪疼了么?”
严融之叹道:“无妨。”
林殊文又下意识往澡巾盖住的方向瞅了瞅,惊呼声被他急忙咽回肚子。
他羞于去看澡巾落下之处一瞬间的惊人变化,支支吾吾道:“我、我先回房,剩下的你自己洗。”
望着林殊文落荒而跑的背影,严融之摇摇头,对澡巾盖住的地方置之不理。
除了林殊文,他什么都不要。
倒春寒这几日两人一直居于院中,待春色渐浓,四周慢慢回暖,闲置养了整个冬季土壤吸饱水份,农忙的时候也到了。
林殊文在饭厅用完早饭,之后到院里看他准备的种子,除了种子,还要跟莫布家买些菜苗。
迎面而来的春风捎带着湿润的水汽,林殊文把蓑衣都穿上了。
他整理斗笠,很快,瞥见严融之走近。
严融之半蹲,摸了摸他的裤腿,
林殊文老实道:“裤子多夹了一层棉,不会冷着。”
又迟疑地问:“你来么?”
严融之:“去半日。”
林殊文问:“那账本……”
严融之:“午后回来再看。”
林殊文将另一身宽大的蓑衣递给对方,抿起的唇忍不住弯了弯。
地里早就热闹起来了,趁田里有水,村民早早就拎着苗子下田插种,男人女人齐齐干活,连小孩都没空闲。
林殊文那块地荒草长到半膝高,他和严融之打算先锄草。
莫布拎着装了不少菜苗的竹篮过来,看见两人锄草,也下了地帮忙。
冷冬已去,过去几个月窝在家中取暖的村民在春忙时碰面。
莫布扯了扯自己能捏出肉的脸,想起一早碰面的同龄伙伴们,不由感慨:“殊文,过个年大伙儿都胖了,怎么你都没变样呢……”
他们在家里怎么捂都没捂白,腰上和脸上的肉更是多了一圈。
反观林殊文,肤色又白又嫩,气色也好了不少,即使穿着厚实的春袄,丝毫没有笨拙的感觉,依然能看出少年的身量是纤细轻盈的。
不光莫布带来了菜苗,徐哥儿郑哥儿也各自拎了两篮苗子过来,遥遥喊道:“先生,这是阿娘叮嘱送来的菜苗子。”
看见林殊文正在理田,两个哥儿跟莫布一样下田搭了把手。
多几个人帮忙,田地的荒草很快锄干净,午时前就把篮子里的第一批菜苗插/完了。
林殊文向莫布和两个哥儿表示谢意,正欲给些钱,莫布和哥儿们摇头:“这点苗子不值几个钱,安心收着吧。”
尤其是莫布,他家年前收到林殊文送的棉布棉鞋和手炉子,气候越冷才越知道那几件东西的好处,被阿父阿娘念了几个月,送来的一点菜苗连个手炉子的钱都够不上。
在河边洗干净手,目送莫布他们赶回各自的田地忙活。
林殊文忽然牵住严融之:“我想回旧院看看。”
他望着山野四周家家户户热闹下田的忙碌之景,忽然有些失落。
“原来听说爹娘是在外头过世的,可连他们的坟地在何处都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那次林殊文意外被王勇绑走后, 旧院更换了门锁,且让人定期进来清扫。
穿过小院进门,林殊文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一言不发。
想起他的小菜田, 便转去门外看,荒草让人清理过了, 种下的蒜苗香料冒出青芽嫩叶,林殊文靠近, 伸手拨了拨几颗蒜叶。
身后另一道阴影笼下,严融之半蹲在少年身侧。
“有心事?”
林殊文平日想什么很轻易就能从眼里看出来, 他的喜怒哀乐, 犹如写在白纸上。
听严融之这么问,他没多犹豫,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