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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2)

关洛阳看得一头雾水,只好跟上,他在侧面走着,目光不断打量教头的胸腹。

教头胸膛也没有明显起伏,但紧绷在胸腹上的那一层衣料,却有很细微的涟漪不断涌动。

明明是粗布的意料,此刻穿在教头身上,竟然像是被清风吹皱了的丝绸,从辨不清源头的地方绽放涟漪,荡漾不停。

关洛阳越想观察,越觉得难以理解。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从凌晨走到了日当正午的时分,几十里山路不乏有陡峭泥泞的地方,被他们不急不缓的跨了过去。

教头的呼吸声依旧融融一片,似乎有进无出。

到了一条河边的时候,教头停步,转身面朝关洛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侧腹部。

关洛阳会意,双手分别按向那两处。

幅度极低的震颤感,从他掌心里传来。

教头并不是练皮大成,但这时候关洛阳忽然有一种感觉,保持在这种状态下的教头,皮肤的抗御能力肯定不会比自己低。

教头又让他触及自己胸膛,转到背后,触及肩胛骨、腰椎,每一处都有相似的震颤感。

这种细微的感觉,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只有用手接触才能感受到,而且能清晰感受到各处的震颤频率是一模一样的,不会因为哪里骨头多肉少,哪里骨头少肉多,就出现差异。

片刻后,教头一抬手示意他让开,接着转头对着水面,徐徐吐出一口气。

他人站得笔直,嘴巴距离水面少说有两米多,但这口气吹出去,却打在了水面上,出现了一小块明显的凹痕,推去波澜。

这口气吐出去之后,教头的呼吸声,终于又有了明显的差别。

“练气大成是一种节奏,就像你刚才感受到的那样,是从口鼻自心肺贯通于周身末梢,表现出的这种统一节奏,皮肤肌肉血液骨骼,本来就只是一个整体,练气,是让人更清晰地感受到这种联系的存在。

《素问》上古天真论之中有说,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也许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伴随着教头的话语,关洛阳陷入沉思,时而双手交握鼓起劲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时而又翻过手掌,捏着指节,感受骨骼关节受压的状态。

良久之后,教头已经坐在那边啃起干粮。

关洛阳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说四大练越往后越难了。”

筋骨皮气四大练,一步一山一重天。

最近几百年来,一练大成的拳师,每一代都得有几十个,但二练大成的数量,就缩减十倍。

三练大成的,一百年都未必有一个,四练大成的,则或许只有传说中张三丰那样的神仙人物。

关洛阳之前一直很难理解,毕竟客观来讲,人体某一项素质越强,其他方面的短板要想进步,应该是更容易才对。

但除了客观,还需要考虑到主观的感受。

关洛阳自从练皮大成之后,已有一种浑身坚固不破的感觉,无论骨骼肌肉如何施力,皮肤都足以将之承担、爆发出去。

他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任何一种洋枪,近距离对他射击,都可以打破他的皮肤,所以他以为自己已经破除了这份知见障。

可现在想想,这种感觉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定的影响。

关洛阳已经不自觉的把自己的皮肤,跟人体的其他部位,分为两方来看待了。

想必练骨大成、练筋大成的,也都有类似的感觉,所以要想达到二练大成,就得把第一练的主要地位从心里面压下去。

像练气大成,更是要忽略五官内脏,肌肉骨头之间的区别,这种认知,跟其他几练带来的感觉甚至是矛盾的。

如果这个观念扭转不过来,那在练功的过程中就会不自觉的跑偏,十成苦练有九成,都做了无用功,人一生才多长,这么浪费下去,自然再难有多少进步。

要想克服这些,就要不断的告诫自己,调整认知,越往后,花的脑力就越高,损耗的精神就越多。

关洛阳听说过,有些大拳师在向更高境界摸索的过程中,会有鼻腔出血暴毙身亡的事例,现今想来,可能也就是他们太过痴狂,不知节制,用脑过度,才导致猝死。

教头已经啃完了自己那张饼,喝了葫芦里几口水,道:“刚到雷公那里的时候,我承你恩情,就有意给你演示一下了。只是那时候受了伤,维持不住这种状态。而且那时候你好像肺腑之间也有轻伤,不能轻易试练,所以拖到今日。”

关洛阳点头:“我现在伤已经完全好了,但虽然知道了练气大成大致是怎样的状态,对于如何让自己达到那个状态,我还是毫无头绪。”

“没关系,山路难走,从这里到广州,我们两个少说也要赶两天的路,下午和明天我们接着来。”

教头把干粮递过来,“你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不是说非要你在抵达广州前达到那个门槛,只是我现在有空,适逢其会,就教一教你。”

他有一语未尽:雷公既有传人,我……也该传下去一些才是。

关洛阳接过干粮,在河边坐下,细嚼慢咽,借着这个咀嚼的过程,渐渐平复了心神,把自己纷杂的思绪沉淀下来。

练武固然重要,但不能本末倒置,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入广州城,把名册送到该去的地方。

下午继续赶路,当夜在林中休息。

等到第二天下午,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小的茶棚、旅店,树木也多有被砍伐的痕迹,可见是已经靠近广州城了。

稍一打听,果然,这里离广州城只剩下三十几里地。

到了这里,教头反而愈发淡定,没有急着赶路,选一家茅草遮顶,驼背老夫妇忙前忙后的旅店,两人饱餐了一顿。

他们要了客房,其实也就是后面一小间屋子而已。

“今天下午就不再赶路了,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

教头手指上沾了点水,在桌面上画了个方框,又在方框一侧画了几条波浪,低声说道,“广州南面是珠江,城墙已经拆了,本来是最容易混进去的地方,但那些人肯定也能想到,必定请广州将军在南边重兵布防排查,这条路反而变得最凶险,不可取。

而其他三个方向的广州城墙,其实只有两丈多高,一旦被我们靠近到城墙底下,根本不用走城门,都能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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