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是属于我的,你们……想做什么?!”
警示的声音,低沉而充斥着凶恶的感觉。
但当众人看去,发出这个声音的,却是——关洛阳。
看似已无力反抗的关洛阳,眼皮一掀,与对面充斥电光的眼神相对。
“你说印法可以催眠自己的心灵,冥冥之中挖掘出更高的潜能,确实不错,但我,不需要印法,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雁度倏地看清了他的眼神,那眼神中饱含的是,悲和恨!
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浩瀚,绝不该是关洛阳这样一个年轻人所能拥有的。
关洛阳的手,不知何时,已反扣住了雁度。
本该虚弱下去的他,根本没有半点虚弱的迹象,他的身体,好像成为了一道阀门,正在从外界广袤无边的玄奇之中,接引出一道涓涓细流。
对于这片大地,这片天空来说,这一点流动,细微的可以忽略不计,比沧海一粟还远远不如。
但相对于个人来说,那一点细流,已经是浩荡激沸。
就像是关洛阳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心意法门,是先接受外部的力量,然后改变,壮大。
而他的人生中,岂非正有一个这样的过程,小的时候,还是懵懂不觉,已经成长起来,但在拥有了成熟的三观之后,在十八岁那年,忽然的穿越到了那个时代。
那里有雷公有教头,有好的,很多,有坏的,也很多,他只能先接受,再求改变。
那个时代的情绪,并不是他与生俱来所拥有的,而是那六年的经历中,被关洛阳接收过来的。
也是现在的他,为自己那段人生选择的“势”。
“天地不安,犹如火宅,唯愿,浴火而生。”
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磁场,被撬动了一点,狂烈的刺激着那些青色的元气,于是本就饱含热量的元气,终于突破了那一道临界线,化作火光。
炉火纯青,仅边缘一圈金红。
火焰被关洛阳驾驭着,灌注到雁度的体内。
雁度眼孔中的电光愈发炽盛,喉咙里发出低吼,来者不拒的吞噬着那些火焰。
他试图抬脚,却被对方格住,元气和火光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在灌注过来的过程中,也压抑着他的肢体动作。
周身已越来越痛苦,但他仍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进化的道路上,一息尚存,就是不败。
直到他听到那样的话。
“雁度,这不只是我关洛阳,也是我的六年,是我的友人、师长,是死在我刀下的亡魂,共燃的烈火!”
“你接不下。”
仿生的皮肤被焚烧殆尽,金属的骨架都发红、软化。
关洛阳脸上渐渐脱了血色,唇也变得虚白,但身边的火焰持续的灌注过去,越来越炽热,直到掌中的金属已经脱离固态,才放脱了那个浑身燃烧起来的对手,双眼倒映着周边的火、眼前的光。
“你,败了。”
烈火之中,无边的痛苦,雁度眼中的电光渐渐散乱,他并未再嘶吼,只是身子晃了晃,盘坐了下去。
残余的电光突然跳跃闪烁了一下,烈火随之微微扭曲。
重伤至此的雁度,已然没有说话的余地,那是寄托在电磁波里的话语。
关洛阳隐约感受到一点杂音,什么也没有听清。
小河小船之上,真田千军忽然开口。
“他说,我败了。”
“败是不错,我只是败给你。”
呼!噼啪!!!
似乎知道这句话终于传达出去,雁度身上最后的电光盛放开来,熄灭了火焰,只余一具有着金属四肢的盘坐枯骨。
关洛阳眼皮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眺望夜空,哂然道:“这就是你败的原因。”
光照四野
雁度一死,无论围观者里头,是少许唏嘘权衡的复杂掩饰,还是像利奥波德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心绪不宁,这念江南里的一场大事件,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
本来雁度带来的那些手下,倒是在之前烈火升腾的紧要关头,有些躁动,但严真一直留意四周,加上神州结义社的人从旁牵制,这些人,也翻不起大浪。
更让关洛阳有些警惕的是,像司徒电落那几个人,都有要在这里再逗留一段时间的意思。
孔青云定了定神,主动上前揽过了这件事,他有新马港官方的身份,而司徒电落这些人,一个个的背景都不一般,主动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也免得让他们自己乱跑,避免又搞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故。
关洛阳跟这些人一一道别,尤其以真田千军在临走之前,凝视他的时间最长。
老安带了一批人靠近过来,目光直往雁度的尸身打量:“这具尸骨,要送回盟国那边吗?”
“他们保不住这具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