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令牌中迫发出来的一击,关洛阳也有些心动,谋划着等回去之后,也可以买一件类似的道具,当做底牌。
旁边,白铜经过这么一会儿,已经勉强冷静了些,对关洛阳说了声:“谢谢。”
关洛阳原想自己用心意法门,趁罗本色伤势垂危,意志薄弱的时候把他催眠。
但白铜冷静下来之后,自己也有迷惑心神的法术,在这方面更加专业对口。
他蹲下来取了罗本色心头精血画符,念咒施法,紫色的光晕映照着脸庞,压着嗓子反复询问。
“白铜的父母到底有没有死?”
“死、死了。那天白家小子突然消失,我料定他必有奇遇,就想留下他父母作人质,但之前下手太重,已经救不回来。为了以防万一,从那天开始,我就派人假装成他父母,伪造出被转移、软禁的假象。万一那小子哪天回来寻仇,而我又难以把他拿下的话,就主动停手,抛出这个饵,拿出种种证据,诱导他去见那对假父母,到时候自有办法炮制……”
罗本色躺在地上,也被紫光照着面孔。
尚未说完,白铜脸色已极其难看。
他本来已经接受失去至亲的事实,但刚才的话,终究不免让他心里多了一点希望。
得而复失的感觉更加难受。
“散!”
白铜手上法诀一变,撤去迷魂咒法,故意把罗本色刺激的清醒过来,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箭钉穿他心脉。
紫色灵力顺着他心脏,传遍四肢百骸,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痛苦,却又在白铜的刻意操控下,没有立刻夺去他的性命。
直到一支又一支羽箭,刺穿罗本色的四肢,等到他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脸颊痛苦的僵硬抽搐时,白铜才慢慢用灵力化掉了他的内气,让他空虚至极的步入死亡。
白发的少年在这具尸体旁边蹲下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入自己的双掌之中,深长的哀息了一声,一动不动。
关洛阳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我……”白铜声音有一点哑,克制住了,“让我安静一下吧。”
何妨再向前行
关洛阳没有再碰白铜,悄无声息的退开了一点。
陆春华此时被飞毯承载着,从那边的通道飞入石室之中。
束缚飞毯的灵力一时松懈,就从近似金字塔的形状一颤,剥散开来,恢复平整。
看见白铜那边的样子,陆春华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只是向关洛阳露出征询的目光。
关洛阳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安静。
陆春华点点头,坐在飞毯上,环顾这间石室。
角落里一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松鼠,通过本能,朝没有那么危险的陆春华跳过去。
室内残影一闪,关洛阳倏然到了飞毯旁边,先一步捏住了这小松鼠的后颈。
小松鼠浑身绷直,蓬松的大尾巴都拉得像一把鸡毛毯子,做出无声惊叫的模样,仿佛吓到失声。
陆春华惊讶的看过来,仔细打量了两眼,悄声说道:“这好像是寻宝鼠,一种无害的吉兽。”
关洛阳认得这只松鼠,关于浪十七的资料里面就有提到,只说:“他主人动机诡异,明明资料里是个信誉极佳,只爱钱财的宝藏猎人,却突然反水,抢了罗本色的剑离开。哦,那剑还是以前罗本色从桐柏家里抢走的。”
陆春华从飞毯上下来,声音压的很低:“可这种吉兽很稀有的,天性胆小,据说能通人言,秘册记载里还有很多弃暗投明的事例。”
小松鼠连连点头。
关洛阳把它调过面来,对着自己,冷漠说道:“也就是墙头草,没节操喽?”
小松鼠的大尾巴翘起来,几只爪子抱住自己的尾巴,委委屈屈的模样。
陆春华思索了一下,转身在飞毯上的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小丸子,笑眯眯的递给小松鼠。
“如果是小乖乖的话,以后就只许吃我喂的口粮。”
那小丸子看起来像是黑巧克力丸的色泽,但散发出来的是木脂香味。
小松鼠两只爪子往前一抱,咔嚓嚓就啃碎了,吞咽下去。
少顷,它尾巴突然一松,小爪子同时垂落,头也歪向一边,翻出白眼。
“好啦,我不喂它解药的话,它三天三夜都醒不了,就算之后要跟它前主人对上,也不用担心。”
陆春华双手合十,对关洛阳恳切道,“让我留下它吧。”
关洛阳无奈递给她:“那你自己负责。”
“多谢多谢!”
陆春华接过小松鼠,找出之前用过的灯具,拆掉里面的灯泡,把小松鼠放在有透气孔的灯罩里面,然后塞进背包。
呜——
拉链闭合,她把背包背上身,在这石室之中,小心的走动起来。
荧光棒尚未熄灭,但光已渐弱,不过那些尸体,有的身上还带着灯具。
在刚才经历战斗,掀起尘埃的石室之中,灯光被尘埃凸显出来,一条条光束,横杂交错。
陆春华嫌他们的灯光无序,走动时,时而把他们的灯具翻转,让灯光全部射向石室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