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身体凌空弹起,撞击的力道剧烈万分,把他胸腔中的重浊之气打的从七窍之中喷发出来,烟雾太浓,浊气相撞,还从口鼻之间迸发出许多火星。
“你想把我的浊气压出体外?兵道法门根本不在乎浊气在内在外,依旧可以统御杀敌。”
就像在印证史文恭的话,他体内重浊之气被挤压出来后,双手牵引了一下,反而稳住了后退之势,就在半空发招,跟关洛阳连拼了两掌。
这两掌好凶狠,好高明,刚柔并济,居然把史文恭打的定在原地不退,从浑身毛孔里喷出浊气。
史文恭心中升起说不明白的恐慌,脑中的杂念越来越多,发狂般大叫一声,脚掌重重跺在地上,激荡着周围的浊气,凝聚成一股所向无前的威煞,合身向前扑去。
陡然前方一抹剑光挑来,直取面门。
史文恭连忙合掌夹住剑身。
剑柄在关洛阳手中,依旧向前刺去,剑尖抵到了史文恭的胸膛。
关洛阳口中发出长长的吐纳声,推剑前冲。
史文恭来不及挣脱躲闪,被剑尖抵着,一路滑退,体表的浊气疯狂散失开来,变成冰凉的墨色水球,四处飞散。
两侧的地面被水球砸中,炸起一道道如柱般的石屑。
‘杀你,用剑才合适。’
这句话在史文恭的脑海里突然再度响起,他奋力挣扎,运转着身边的浊气。
但关洛阳的功力,宛如一座小山透着长剑压过来,让他的一切动作反应都变得迟缓。
随着体外的浊气被化为墨色水珠,飞散殆尽,剑尖开始刺入史文恭的皮肤。
之前史文恭颅脑要害被关洛阳重掌轰击,电流暴殛,都能够扛得过来,就是因为他每一寸血肉都融入了矿物中的浊气。
但是关洛阳此刻以十成功力灌注在无为神剑之中,直接将他浊气先行化去,余下的血肉,又岂能抵挡得了神剑的锋芒?
剑刃寸寸刺入,剑尖从史文恭后背透出。
关洛阳脚步一停,翻掌打在剑柄之上。
无为神剑噌的一下飞射出去,带动着史文恭的身体,钉在山崖上。
浊气化尽,史文恭头颅垂落下来,胸口流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山壁。
关洛阳并指凌空划动。
山崖上的血色被开裂的剑痕引导过去,构成一个个意气飞扬的大字。
杀人者,关洛阳!
修身养性梁山泊
关洛阳斩杀史文恭之后,收回无为神剑,遍查周遭,须臾之间就去到半山腰的军营处。
按照公孙胜的说法,这里本来有八百精兵,刚才关洛阳斩杀的还不到三分之一,可军营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静心倾听,群山之间各个方向上都有正在逃窜的声音,不只是兵丁,那些身材雄壮的监工,也似乎知道不妙,有的还心存侥幸,就近找了一些矿洞隐匿起来,有的就已经远远逃开。
其中有一队人马,声音最杂乱,步伐沉重,人数最多。
遍布着树桩的山地上,曾老太爷正被两个曾家子弟架起来,两脚腾空,速度快逾奔马的往山外逃去。
他身边聚集的人既有曾氏子弟,也有军中兵卒,大多是认得他这个老头子,觉得跟着这位老太爷安全逃走,重新谋个前程的可能性更大。
这些人都有些武艺在身上,就算是曾家的豪奴,居然也修炼了魔道功法,走在树桩上,奔腾跳跃起来如履平地。
眼看着就已经快要逃出苍山十九峰,往沂州城那边去,曾老太爷慌乱的脸上,却突然警觉。
“不好!”
他头皮发麻,大惊失色,突然想到,“祸事了!!本来那狂徒虽然杀了史文恭,但还不知道是为仇或是为了什么,众人四散奔逃,他多半也不可能全部杀光。”
“但老夫身边聚了这么多人,跑的又这么快,岂不是当了出头的鸟,格外引起那凶人的注意来……”
曾老太爷想到这里,扯着嗓子叫道,“快散开,快散开!现在散开,明日午时到曾家庄去,一人赏十两银子,现在不散的,一文钱都领不到。”
空中传下一个声音。
“哦?老爷子你好大方啊,不知道我能不能领到几两银子。”
关洛阳持剑落下,拦在众人前方。
这下不用曾老太爷说话,聚在他身边的人哗的一下,全都散了。
曾老太爷脸色发青,强笑道:“这位壮……大王……这位道长,小老儿是个纯良的人呐,但一向钦佩那些有本事的高人,道长若到小老儿家中做客,愿将所有家产奉上,以示心诚。”
关洛阳打量了他一眼,忽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道:“我听说史文恭能够将这里的矿场掌管的井井有条,除了因为他手下兵卒精锐之外,也是因为有一户曾姓人家,财大气粗,募集了许多乡间勇壮之人,来替官兵做监工?”
曾老太爷挣扎了两下,双脚落地,拱手说道:“不瞒道长,其实小老儿一家,苦那史文恭久矣。”
“家里雇佣的青壮都被他拉来,在矿上干些苦活,田地都没人种了,早年本本分分做生意积累下来的家产,这些年亏损不少,曾家庄家家户户老少媳妇,怀念丈夫,儿子,对那史文恭都是敢怒不敢言,半夜暗自垂泪。”
关洛阳哦了一声:“这么说你该谢谢我?”
曾老太爷啪的就跪了下去,五体投地,道:“道长大恩,无以为报,但凡有用得上曾家一家老小的,绝不推辞。”
关洛阳点点头:“老人家这么有诚心,我不去实在是不行了,既然如此,你老人家跟我一起到矿上转一转,把矿上的人都聚集起来,我送你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