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谢聚萍。
谢聚萍一瞬间气得脸色都变了,青紫难看,呼吸急促,跟吃了屎服了毒一样。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看着许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给谁脸色看?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父母吗?”
在阅读理解里面,一般来说,语气强烈的三连问,充分表示了作者内心的愤懑不平。
这一条定律,放在谢聚萍身上也不失礼。
许柚骤然笑了一声,抬眸看看她,“对,我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亲生父母,不行吗?”
“谢聚萍女士,你不会还指望着我尊敬你吧?”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嘲讽道,“就是猪圈里的猪,也不会像你这么异想天开,没有自知之明。”
猪圈里的猪。
异想天开。
没有自知之明。
这三个词,可以说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要多羞辱人,就有多么羞辱人。
谢聚萍顿时将自己和孟熙宁的对话抛在了脑后。
只顾着怒气冲冲地瞪向许柚,手指指着许柚,怒道:“你……”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和语句形容许柚的所作所为。
半晌,憋出一句:“罪大恶极!”
许柚好整以暇看着她,又瞥了眼孟熙宁,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理,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妈妈,我们真是亲母女,有了我,你眼里是一点儿也看不到孟熙宁了。”
谢聚萍只觉得可笑,觉得她异想天开不知廉耻。
笑话!
谁跟她是亲母女!
谁眼里只有她!
却没有注意到孟熙宁的脸色一僵,眼底浮现一丝慌乱,像是被人戳中了敏感点,更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许柚很清楚她在害怕什么。
大约与自己前世的差别不大。
害怕被遗忘,害怕被丢弃,害怕失去一切。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明朗,谢聚萍和许柚势不两立,恨不得杀死对方。
若不是法治社会,她们两个早晚会死一个。
实际上许柚在孟家,对孟熙宁没有任何威胁。
但孟熙宁想不通。
因为许柚说的也是实话,自从许柚回到孟家之后,谢聚萍的精力便被她分走了大半。
不管是爱是恨,许柚都占据了谢聚萍大部分的精力,与此同时,她对孟熙宁的关心和爱护大幅度减少。
这也是难免的,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被一件事占据了,就势必会减少对另外一件事情的关注。
若是清醒点,就不会为此着急焦虑。
但这个情况看在孟熙宁眼里,便属于是危机四伏,属于是悬崖一线。
就算许柚不说,她就已经很恐慌了,恐慌于谢聚萍越来越看不见她的事实。
更何况被许柚这样大喇喇说出来,更显得许柚胜券在握,显得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孟家抛弃。
孟熙宁怎么可能不恐慌。
但是越恐慌,她便越不敢吭声。越不敢吭声,便越恐慌。
谢聚萍对孟熙宁的态度毫不关注,只顾着瞪着许柚。
许柚压根儿没搭理她,好像她的怒火只是桌子上的一抹灰尘,根本不值一提。
许柚只是看着孟熙宁,好声好气的安抚道,“这就害怕了?不用害怕,我逗你玩儿呢,你妈妈这么爱你,不会为了我抛弃你的,你放心吧。”
谢聚萍下意识随之看向孟熙宁惨白的脸色。
微微皱了皱眉头,像往常许多年一样从,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孟家女儿的气度?”
许柚说的是实话,虽然她不会为了许柚抛弃熙宁,但熙宁也不能就此摆烂吧?
做孟家女儿一天,就一天要维持孟家的体面。
孟熙宁脸色微微一白,咬着唇不敢再说话,尽量维持着平静。
生怕被谢聚萍再次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