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也算是有来有往,加深彼此之间的羁绊,让他们有更多交流和了解的机会。
想明白之后的管羽,一拍手决定就这么干了。
搂了半筐猪草,她就直接下山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后山深处有野兽,听她妈说,小时候,经常会有黑熊瞎子,或是狼下山溜达,能吓死个人的那种。
野猪下来拱翻一片田地的时候,也有过。
听说有部队过来演习,曾经帮他们驱赶过一回。
但是,后来走了之后,那些野兽有些又回来了。
全靠村民团结起来,驱赶。
所以,深山里,她可不敢去。
命重要!
下山的时候,她特意走的村东头,那里有单独的两间房,是路长富家。
路家是爷爷辈逃荒来的,据说路长富他爸也是兄弟好几个,只不过逃荒的路上,散的散,死的死,最后就剩下路长富他爸自己。
因为家里人口少,所以就是简单的小二间房,不过柴房鸡窝之类的,都是有的,院子也挺大,边角种着菜,或是高粱玉米,后院也种了不少东西。
管羽走的前院,在门口招呼一声,路长富刚洗了手正准备做饭,听到管羽的声音,挺大的个头,惊慌了一下,然后闪身进了家里。
他刚才图凉快,直接把上衣脱了,洗脸的时候,连带着身上也划拉了些水上去,干活的裤子打湿了,虽然没露出来什么,村子里光膀子的男同志也有不少,但是路长富还是不好意思。
进家之后,麻利的换了身衣服,然后才重新出门。
走到大门口,看到管羽的时候,路长富眼神还带着几分闪躲,他想解释,但是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倒是管羽看他头发都打湿了,猜对方刚才应该是在洗脸,或是擦身子。
这个话题过于尴尬,管羽没多提,只把提前摸出来的野鸡蛋给了他两个:“我在山上摸的,给你煮着吃。”
野鸡蛋粉嫩嫩的,看着十分美味可口的样子。
路长富哪里好意思要,连连摆手,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不,不用。”
他想说,你留着吃,结果这话就像是烫嘴似的,在唇齿之间反复打转,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最后路长富直接自暴自弃了:“不,不用。”
重复了两遍,这样子把管羽逗笑了:“没事儿,我这里还有,这个是给你的,长富哥。”
她不叫哥还好,一叫哥,路长富更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耳尖只是微红,这会儿已经直接红透,放在身侧的手,都不知道该握成拳,还是直接松开,亦或是背到后面。
总觉得放到哪里都多余。
见路长富无措的站在那里,就是不肯接鸡蛋,管羽直接强硬的把鸡蛋塞到他手里:“今天就煮了吃吧,如今天热,东西放不住。”
东西放过去,两个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到一处。
管羽常年干活,指腹还有掌心都带着一层薄茧,摸起来并不算是柔软,但是路长富却像是触电似的,整个人瞬间僵在那里不动,耳边刚散开的温度,又铺天盖地的涌上来,瞬间把他淹没。
他想看管羽,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悄悄的瞄,对上管羽含笑的眉眼,路长富耳根子瞬间羞红一片,目光也直接收回去。
偏偏他比管羽高太大,哪怕收回目光,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轻松的看到,那个神情愉悦,含笑看他的小姑娘。
越是看到,耳朵就越红。
管羽在一边看着,就更想笑。
她怕把人笑恼了,倒也没再多逗。
原本只是想给两枚鸡蛋,如今看着路长富耳根子通红的样子,总觉得他意外的可爱。
想了想,管羽又摸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出来,悄悄的塞到了路长富另外一只手上。
路长富还没看清楚,小姑娘给他塞了什么,便听到管羽悦耳的声音,慢慢飘散在风里:“我走啦,长富哥,明天见。”
◎大家说管羽有福气,这话姜素兰爱听。◎
指尖在掌心轻轻划过,带起一串串暧昧的气息,留下丝丝涟漪,路长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管羽说了什么。
直到小姑娘走远,他这才恍恍然的反应过来。
管羽跟他说了,明天见,还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低下头看了一眼,此时他一手握着两枚野鸡蛋,一手的掌心放着一枚大白兔奶糖。
这糖他之前吃过,那是父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
后来家里人一个个离开,他们家人丁原本就稀薄,到了他这里,就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村里很多人都说他亲缘浅薄,这还是大家客气的说法。
有些刻薄之人,还悄悄说过,他克亲缘。
所以,这些年,哪怕他沉默能干,家中人口简单,房子也勉强够住,但是也没谁给他介绍过对象,就怕被他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