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谢瑶回来了,于是赶紧回过身,不再跟他说话,免得谢瑶又要问东问西。
中午放学,黎妙语很想在路上问一问苇庆凡什么时候去领奖、那么多钱准备怎么花,有点害怕他会因此而影响到学习,但谢瑶一直跟着,没机会问他,不禁有点郁闷。
她回到家里,老爸已经做好了饭,老妈也到家,一家三口围坐着吃饭,赵雅泉说起这次世界杯彩票的事情。
——源县教体局主管教育、体育方面的工作,体彩同样归属于教体局。
“一注才五百多?”
黎树青每年世界杯也买彩票,一种彩票买一注,纯粹是为了玩,也不关注奖金,但为了配合媳妇的话题,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摇头说道:“那中不中也没啥区别。”
“那也比你这么多年一次没中好。”
赵雅泉白他一眼,“整天熬夜看比赛,也没见你看出什么来。”
“这才是乐趣。”
黎树青据理力争,“而且上上届我不是中过一次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98年的时候你忘了?当时……”
黎树青找到了机会,开始给闺女显摆自己怎样怎样慧眼,一注彩票就中了好几千块钱的丰功伟绩。
赵雅泉有点好笑,却也不阻拦,黎妙语则很给面子地认真听着,心里面悄悄地盘算着老爸和苇庆凡谁更厉害一些,并且很快得出结论:
老爸看了这么多年世界杯,买了这么多年彩票,就中了一张,而苇庆凡今年第一次买彩票,第一期开奖就中了,显然要更厉害。
而且他是借钱买彩票,显然对他的判断非常自信……还是要更厉害!
“……所以我在分析和预判这方面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黎树青一番洋洋洒洒的高谈阔论,最后绕回了原本的结论,然后看向闺女,“对不对?”
黎妙语夹了一块小鱼肉,咀嚼着用力点头,“嗯嗯!”
脾气真好
黎树青见闺女赞同,正想要继续说话,却见闺女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媳妇问:“妈妈,彩票中奖是不是得交税啊?”
赵雅泉笑道:“想交税也得够资格才行,像你爸中奖了也没资格交税,奖金得一万以上才能交税。”
黎妙语好奇道:“交多少啊?”
“20%。”
赵雅泉有点好笑地看着女儿,“怎么,你也准备去买彩票了?都开始想着怎么交税了?”
“我问问嘛。”
黎妙语鼓了鼓腮帮,苇庆凡给的两张彩票她都留着呢,没跟爸妈说过。
她装作陪老爸聊天,探听了一下老爸对八强、四强的预测,发现老爸对八强的预测倒是跟苇庆凡差不多,但四强就不同了。
原本因为黎树青说的信誓旦旦,她很担心苇庆凡会买错,可现在苇庆凡的八场胜负彩已经中奖了,又发现老爸似乎都是吹牛,实际上就没猜对过,就又重拾信心了。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面悄悄地算了一下苇庆凡要缴的税,顿时有点心疼。
一万多块钱呀!
就这么没了……
不过反正是买彩票赚的……
她在心中悄悄地安慰自己,浑然没发现自己发呆思索的时候眉眼含笑、半羞半喜的模样都落在了爸妈眼里。
黎树青和赵雅泉互相看了一眼,赵雅泉若有所思,黎树青如临大敌。
家里的小白菜可能长蛀虫了!!
自己的小棉袄可能要漏风了!!
赵雅泉瞪了丈夫一眼,制止了他想要直接询问干涉的想法。
“为什么不让我问?”
吃完饭后,黎妙语去午睡,黎树青安耐不住地问道,“她那神情摆明了不正常。”
“怎么问?”
赵雅泉反问道,“你问了她就会说吗?不说你能怎么办?”
黎树青一窒。
赵雅泉道:“这种事情不能着急,着急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当年要不是我爸妈一直激烈反对,我怎么会那么快就被你骗走?”
“有道理。”
黎树青先是下意识赞同,随后反应过来,不满地道:“什么叫骗?咱们俩属于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赵雅泉白了他一眼,“说不定你闺女现在就这么觉得呢?”
黎树青沉默了两秒,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当年你爸你哥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我了……咱爸咱哥脾气可真好,居然就揍了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