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婉怡坚持不懈要把钱给她的时候,韵春说:“路阿姨,如果你想让我以后来看你和路叔叔,就把钱收回去。”
路婉怡听到后拿着卡的手僵在空中,收不回伸不出。
“你…”路婉怡愕然,“你真的会来吗?”
她更想问的是——“你真的不怪我们吗?”
但这句话她没脸问出来。
也怕问出来不等韵春回答,她自己便先无地自容。
韵春咧嘴一笑:“当然了。”
她说:“你还是路阿姨,而我也还是我,虽然没见到路叔叔,但他应该也没变吧?”
韵春道:“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和路叔叔也帮了我不少,我不会忘记的。”
提起韵月琴,路婉怡轻喃:“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从她得知韵月琴生病住院到韵月琴离世,前后不到五分钟。她无数次后悔过,如果和月琴时常联系,就能在月琴检查出病时,立刻能拿出钱治疗。而不是等到月琴过世,她才知道。
只因在没有联系的日子里,她还当月琴如最后一次联系时健康的活着。
她忘了,世事无常。
有时前一秒还在和你发消息的人,下一秒或许就会遇到意外。
她后悔却也无用,只能急匆匆赶回村子,参加月琴的葬礼。
韵春在离开前又给了路婉怡一个拥抱,这次带着路青雪的一起,她说:“青雪姐过的很好,我也是,所以你和路叔叔也要把日子过好。”
轻拍着路婉怡的后背,“如果……”
韵春停顿了几秒,说:“如果过年我不加班,我就会回来看你们,到时候阿姨你包饺子给我吃。”
路婉怡眼含热泪,笑着哽咽:“好…好。”
回去的路上,韵春一个人坐在麵包车的后座,偏头望着窗外。
她保持这个姿势十多分钟了。
为什么不望着车内?
是韵春想看风景吗?
不是。
是因为路青雪坐在她的另一边,一直弯眸望着她。
路青雪的眼睛好像会下雨。
韵春不敢望过去,怕润物的雨丝淋湿自己。
更怕从路青雪的眼中看见被雨打透、心思全都暴露的自己。
她不喜欢过年,也不喜欢吃饺子。
那为什么还会对路婉怡说出那句话?
可能就是因为不喜欢吧。
喜欢的事情转瞬即逝,讨厌的事却能时刻记在心间。
她怕忘记,所以用讨厌的事情提醒。
让承诺变得不那么的随便。
等到了过年,她就会想起今天对路婉怡说的话。
而至于她为什么会承诺来看路婉怡两人,不是韵春多么多么大方,多么多么心软,多么的宽宏大量会不介意这件事。而是……她想到了路青雪望向路婉怡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