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家里有人等她回家是件温馨的事情,可每天身边躺着一个大美女,大美女还和她贴贴,她…如芒在背。
暗里,路青雪睫毛颤动,听着韵春有些紧的呼吸声,嘴角偷偷上翘。
“可是等你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
路青雪音色如同雪山雾凇,风雪压过枝头,她自岿然不动。
将枯燥的自我折磨的等待过程,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韵春一时间哑口无言,她居然想反过来安慰路青雪,只因为她被路青雪平淡的嗓音刺痛。
那么平的湖面,她却感受到了冰锥般的尖刺。
等她,成习惯?
路青雪等了多久?
是这几天?是多等两个红灯的五分钟?还是什么?
习惯也可以改的不是吗?
再说了,她说的话和路青雪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几秒后,韵春张了张口,还是决定坦言:“我是想说你不用陪我睡觉了……”
凌晨四点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破晓的气息透过窗户吹入屋内。
窗帘被吹得轻轻晃漾。
趁着这个晃动间隙,一缕光悄悄闯入,它来到了路青雪的眼前。
“为什么啊小乖,那天你不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它清楚地看到路青雪嘴角勾着笑,眉眼也如画般柔和,唯有说话的语气,是与之相反的疑惑与低落。
如此反差,很难不让人怀疑路青雪是有意的。
路青雪就是有意的。
从韵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韵春是什么意思。
但她能顺着韵春的话说嘛?
当然不能。
顺着韵春的意思,不就是自己拒绝自己吗?
韵春是青涩的。
她要做的不是引导韵春走向成熟,而是逐步地瓦解。
瓦解韵春对她的定位,当韵春弯腰拾取有关她的碎片时,或许韵春还是青涩,可那时韵春对她的认知一定会变得与现在不同。
窗帘已经停止了晃动,被遮住的卧室又陷入了暗黑。
韵春没有光的本领,没能看到路青雪的表情。即便有,她也看不到。
她全程都没有望向路青雪。
路青雪的手还搭在她的腹部,她侧身或偏头,无论哪个动作,都像是投怀送抱。
她的睡姿不是很好,第一天和路青雪一起睡的时候,半夜就打了路青雪一下,后面几天,她心里记着这件事,不敢深睡。
她看着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会计较。其实心思敏感,就算是一件小事,就算别人不说或者说了没关系,她还是会对此进行反省,然后时刻警惕不再发生同样的错误。
入睡时她想着不要睡得太熟,不要有乱七八糟的睡姿,就这样陷入梦乡后,会因为脑海里一直念着这件事半夜惊醒。而每次醒来,她都会在路青雪的怀里。
头枕着路青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