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它们,韵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
不去打扰它们的生活。
她无法怜悯它们。
因为之前的她跟这些野猫,无异。
没有家,什么都没有。
至于现在,她是要往家里赶,可如果家里没有等她的,那她一如之前,没有家。
房子只是居住所,是流浪的她暂时躲避风雨的钢筋水泥。
是任何形容,唯独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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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的灯是声控的,电压不稳,轻快的脚步声是叫不醒它的。
又是凌晨,怕吵到邻居,不能大声咳嗽或者跺脚。每次回家,韵春都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为自己照着路。
今天亦是如此。
只是在到家门口时,韵春关掉了手机灯。
在楼下,她看见自己家里的灯是暗的,没有开。这没什么,因为韵春发现每次她到楼下,家里的灯都不是开着的,而等她到了家门口,门打开,里面的灯光就如同极乐世界的光,亮晃晃。
韵春关掉手机灯光是想从门缝看家里有没有光泄露,结果门缝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韵春摸了下鼻子,有点尴尬。
她拿出钥匙,打算开门,却在要是碰到锁芯时缩了回来。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在快要碰到门时停下。
韵春:“……”
她在纠结什么啊!
这是你自己住的地方,还怕什么?
怕用钥匙开门后看到的是黑暗?怕敲门后没有回应?
韵春站在没有灯光的门前,黑乎乎的,和野猫跑入的那条窄巷一模一样。
野猫们等待的,是人走之后它们再小心翼翼地跑去垃圾堆找吃的。
而韵春等待的,是——
不等韵春想,她面前的门,
开了。
吱呀一声响,
屋子里灯光崭亮。
她暂时不用流浪了。
路青雪扶着门框,语气稍带疑惑:“今天怎么早回来了?”
早了十几分钟呢。
小家伙是把自行车蹬成风火轮了吗?
就这么一想,路青雪笑着问:“打车回来的?”
韵春低着头:“嗯。”
真奇怪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