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惩罚她,让所珍视的都慢慢离开她,一点一点折磨她,剥夺掉她快乐的能力。
她走到路边,拿出手机想打车,胃里忽然一阵翻涌,跌跌撞撞地跑到垃圾桶旁,撑着膝盖干呕。
她呕红了眼眶,想吐又什么都没吐出,扶着旁边的路灯杆蹲下大口喘气。
听见风雪交加中夹杂着很轻的脚步声,白色的雪被一道阴影覆盖,昏黄的路灯下,一道影子离她越来越近。
她偏过头去看,眯着眼视线缓缓上移,定格在女人的脸上。
闻洛愣住,屏住呼吸,犹如定格。
她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画面中不断闯进飞舞的雪花,是她梦到过无数次醒来却什么也抓不住的,凄美卓绝的场景。
女孩的样子、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已经离她好遥远,遥远到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以为她们不会再见了。
思念到极致的时候,她以为她们不会再见了。
在她最狼狈的时刻,她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闻洛没有参与她的成长,直至上一刻,她的形象在闻洛记忆中还是那个穿着校服,绑着高马尾,白白净净的,清清冷冷的如皎月一般的会长。
会长
时隔八年。
并不受困于她的记忆,在她看不到的世界,乔山温也长成了更成熟、更强大的人。
她也学会了化妆,红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美得明艳动人,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双手插兜,站立在雪中,墨色长发任由冷风轻轻吹动,微眯着眼,平静地与她对视。
在帝都,在这个醉酒狼狈的大雪天,她再一次,走进了她的世界。
太猝不及防,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和尘封的回忆在心口一涌而上,让眼神变涣散,让呼吸变沉重。
内心浪潮汹涌,许多已经回忆不起来的过去全都浮现与眼前。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
是乔山温先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致命氛围,往前走了两步,离闻洛更近。
她启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闻洛。”
熟悉的,陌生的,恍若隔世的声音让人心颤,直击闻洛骨髓。
闻洛握紧杆子,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与乔山温平视。
她在脑中快速搜索着昔日自己都是用怎样的语气和乔山温说话。
片刻,她弯唇,眼眸含笑,用轻佻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狼狈和内心的汹涌,还有时隔八年,仍旧伴随着她的阴影。
“乔、山、温?”她不太利索地叫出她的名字,顿了顿,又添了句往日昵称:“会长,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