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虞,年年,来啦。”
人都到眼前了,自然是来了。
易雪林说这句废话的作用自然不止是打招呼,更是在提醒白决,女儿们来了,不要继续说下去。
看这场面,白境虞心里有数了——
这事跟我有关。
白决缓缓抬起头,非常勉强地抬了抬嘴角,暂时控制住了情绪。
眼睛因暴怒而血红的颜色,却难立刻消退。
白决发现白境虞正在观察自己,不自然地移开了脸,沉着声音道:
“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帮厨将一道道菜从中餐厨房传出来,管家上菜。
易雪林拉开椅子,亲自为大家摆好餐具。
一家人坐到餐桌前,易织年默不作声地喝饮料。
白境虞垂眸不语,一如既往面若冰泉。
易雪林专心摆放菜品,将白境虞和白决喜欢的菜放到伸手就能夹到的位置。
白决的心思不在菜上,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摸酒杯,谋划着说点其他的事来驱散紧绷的气氛,以免聪明的女儿想起询问他愤怒的缘由。
他看似不经意地谈论起市值蒸发几百亿的紫山工业集团。
问不久前的反收购案是不是出自白境虞之手。
白境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没错。”
白决还没吃饭先喝酒,放下酒杯的时候说:
“紫山工业的董事长和我同一年来的s城,他也是s城建设的元老和功臣,背后商业版图非常复杂,利益牵扯极多。你得罪的不是他一个人,以后在工业资本恐怕很难行走。”
“这是我工作分内事,如果他觉得得罪,那得自省一下。”
“工作也要看值不值得接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现在在业界的形象太强硬,这不好。你快三十岁了,应该学会温和达成目的的手段,不然以后与你共事的人会有防备。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得罪的人多了,人家会记恨的,总有天会想方设法报復你……”
白境虞失去了谈话的耐心。
“管好你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白决刚刚拿起筷子还没吃半口饭,“啪”地一下又拍了回去。
“什么叫用不着我操心?你是我女儿,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眼看着父女两人又没两句话就吵起来,早就做好准备的易雪林来打圆场。
“哎呀,吃饭的时候不说工作上的事,也不怕消化不良。年年,你不是给你白叔叔买了条领带吗,过几天出席峰会刚好用得上。去拿来给你白叔叔看看。”
易织年立即接话:“对对,我这就去拿。”
易织年去拿领带了,易雪林见白境虞也没想提酒的事,便起身将一大坛杨梅酒抱了起来,放到白决面前,让管家过来帮忙倒酒。
“这杨梅酒做起来花心思,需要好长时间呢。境虞惦记你,辛苦做的,今天生日大好的日子不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