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师,不用激将我,没用。”
被拆穿的姚聆:“……”
陈幻说:“我就是觉得上学没意思了,也没那个时间。姚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老师,去操心那些更有前途的学生吧,反正我就这样了。”
姚聆知道她父母早年离婚,一直跟着妈妈生活。
现在妈妈得了病,家里就她一个人。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一咬牙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她是个有担当、有骨气的孩子。
可是,这孩子这么聪明,前途无量,姚聆实在不忍心让她就这么辍学。
姚聆当了陈幻三年的班主任,太了解她了,这孩子倔得很,已经决定的事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姚聆也不跟她废话,命令道:“这段时间你来我这儿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学校。”
陈幻:“姚老师……”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陈幻,你才多大?不上学以后当流氓去啊?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妈妈还问我,你算不算偏科,以后学文更好还是学理更好。她说她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希望你能好好学习,能比她活得更有个人样。她费尽心思将你培养起来,结果呢,你辍学跑去打工,你妈知道心里能好受?”
从舒泉的方向,只能看见陈幻的半侧脸。
陈幻不言语,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姚聆见这从来不懂什么叫低头的孩子无声地哭着,浑身都在发抖,却死咬着嘴唇,硬是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她心里也难受。
再坚强,也才十五岁。
老天爷最爱戏弄人。
专干火上浇油的缺德事。
姚聆叹了一声,语气也软了,上来帮陈幻顺后背,说:
“你妈妈做手术的钱你别操心。好好给我上学,听到了吗?”
陈幻眼睛血红,抽噎了两下。
“那……”
“说了你别操心,我会帮你解决。”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姚聆每天都会摁着陈幻到家里来吃饭。
姚家小小的餐桌前,多了一位新成员。
姚聆一边上着班,一边“押送”陈幻去学校,还一边在妇联、社区和医院几头跑,就为了能给陈幻妈妈筹到钱。
有时候实在看不过来,生怕陈幻又为了几十块钱跑去工厂,就让舒泉帮她看着陈幻。
当时舒敏住校,有时候家里就陈幻和舒泉两个人。
舒泉小名叫“芽芽”,就是因为她从小瘦得跟豆芽一样,不爱吃饭,看上去就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
陈幻虽然也瘦,但个子比舒泉高出一大截。
在陈幻眼里,舒泉就是根会被风一起带走的小豆芽,根本用不着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