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给她带来的损伤,延续至今。
因为联觉症,她一向不喜欢去人多的场合。
一旦人多,就意味着她有可能会碰到特别尖锐、对她精神有损伤的元素。
同学聚会那天晚上,和易织年打牌的其中的一位同学,他的声音很冷。
不是语气冷,而是真实的寒冬腊月一般的冷气,一直往裴醒身上吹。
裴醒坐在易织年身后猛喝酒,想用酒来抵御寒冷,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那天晚上易织年离开之后,裴醒的体温就一路走高。
两天了,吃了退烧药,体温暂时被压下去之后很快又会反弹,现在再次烧到了39度。
头疼,意识模糊,喝口水喉咙都像被岩浆洗礼。
这是她非常熟悉的高烧模式。
裴醒浑浑噩噩地躺着,懒得吃喝。
她打开微信打算巡视一圈,工作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打算关机继续昏睡。
无意间发现,易织年回復了她三天前发的朋友圈。
裴醒烧得有点糊涂,不想让易织年可爱的微信落在地上没人搭理,本能地回復了。
回完之后有一点后悔。
没想到,易织年居然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别人对裴醒而言是难闻的铁锈,是刺耳的电流,是刺骨的严寒,是遮挡了口鼻的枷锁。
让她过敏、疼痛、生病,甚至是窒息。
只有易织年,清甜的声音是柔软的小羽毛,是降临深渊之顶的那道初晨阳光。
裴醒看着这八秒的语音,还没听,干涸濒死的心脑就已经回光返照般有了点活力,蠢蠢欲动着想要打开。
想要易织年。
裴醒半侧脸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全部遮蔽在外,即便是白天,她的卧室也昏暗犹如洞穴。
裴醒的指尖悬停在半空,犹豫着,最后还是点开了。
易织年的声音缓缓流入她的耳畔,小羽毛轻柔扫过的地方,慢慢被滋润了。
疼痛欲裂的脑袋,被易织年缝合了。
果然啊……
裴醒睁开发沉的眼皮。
果然好受了一点。
易织年简直是灵丹妙药。
裴醒思绪有点乱,又听了一遍易织年的语音,之前在享受她好听的声线,这回是专门为了听她在说什么。
听完之后,乐了,不小心手抖,按到了语音键,就这样把傻笑发了出去。
裴醒立即撤回。
希望易织年没听到。
裴醒撤回得飞快,没想到还是被易织年逮了个正着。
易织年又发了条语音:【怎么还撤回啊。裴老师,你笑起来的声音听上去鼻音好重,生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