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妹妹一直到成年都打扮成男孩的模样,去干体力活,和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争抢食物。她凶狠野蛮的名声渐渐在边境传开,仇人也越来越多。
夏步青是为了妹妹成为雇佣兵的。
妹妹被绑架,能救回妹妹的方式只有用獠牙撕开一条血路。
雇佣兵在雇主眼里不算人,是肮脏的武器。
夏步青甘愿当那肮脏的武器,只要能救回妹妹。
营救的过程非常不顺利,捣毁了好几个训练营之后,她腿中了一枪,眉骨粉碎,肋骨断了两根,依旧没能找到妹妹的踪迹。
妹妹的下落,总是在下一个线索中。
夏步青拿最少的钱做最危险的事,双手沾满了不知名的血,埋葬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她一日一日衰弱下去,却始终没能找到妹妹。
她在失落和焦躁中发现了不对劲。
“你妹妹不在训练营。”
一个女人的话,证实了她心里所想。
漆黑的夜,风里都是土腥味和边境特有的潮气,天地间一如既往地肮脏浑浊,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但当她抬头时,眼前的女人仿佛乘着月光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这个女人穿着沾着泥土和灰尘的工装,头髮简单地束在脑后,皎洁的面容被一股不可侵略的神圣感守护着,脆弱的身段肉眼可判断一折就碎,却站得端正,如同一棵提拔的雪松。
这是她和易雪林的初遇。
夏步青知道这个女人是从繁华的沿海都市来的生意人,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胆大的生意人。
她曾经见过这女人两次,一次是在机场护送她回公司,一次远远地看她和老板在讨价还价。
这是第三次,易雪林便告诉她这么大的秘密。
夏步青:“为什么要告诉我?”
易雪林:“你有权利知道……”
夏步青一把握住易雪林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眼里满布着凶狠。
“我妹妹在什么地方?”
她确定这个娇弱的都市女人会被她吓到。
易雪林没有后退也挣脱,甚至脸上没有浮现任何害怕的情绪,反而是浓浓的垂怜。
“她死了。”
三个字,让夏步青眼眸凝滞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早,易雪林还没醒,就被闯入她房中的夏步青从床上粗暴地拎了起来。
“她遗体在什么地方?”
夏步青的双眼红肿不堪,像丧心病狂的野兽。
易雪林被她拽得几乎窒息,却不生气,隻说:“那个地方很危险,我们都去不了。而且我说过,她已经死了。”
“再危险的地方我也要去。我要带她回家。”
易雪林天生有一副软心肠,夏步青将落不落的眼泪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换成她,她也会为了将至亲带回家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