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醒只能回以一个假装淡定的笑容。
到了家门口,易织年自告奋勇说:“这个门和我熟,我来开!”
裴醒看她摇摇晃晃地衝着门就去,险些门还没开脑袋先撞上去,伸手护在她没分寸的脑袋前,指骨在门面上蹭了一下,稳稳地将她兜回来。
易织年身子像面条,裴醒往哪儿揽,她就往哪儿倒。
被这么揽了一下,易织年昂着下巴,后脑杓抵在裴醒锁骨处。
裴醒语气轻轻的,问她:“怎么喝这么多酒?”
像哄婴儿午睡般温柔,在静谧的走廊里,她的声音有种撩人心魄的磁性,轻刮在易织年的心尖上,一阵酥痒的难耐。
让她想到那个梦。
易织年发了点汗,额前的发丝都湿了。
眼眸里也都是潮湿的水汽,抬起漂亮的大眼睛,眸色破碎,在朦胧的醉意里看清了站在身后抱着自己的人是裴醒。
“真的是你……”易织年用手指戳了戳裴醒的脸,“这次不是做梦?”
“你梦到我了吗?”
“嗯……”
是一阵犹豫的语气。
“对老师不可以说谎。”
被酒精虏获的易织年,意外地老实。
“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租的房子是老式的锁,钥匙在手,开叉的视线里,钥匙和孔怎么都对不到一起去。
耳边荡过一丝拿她没办法的轻叹。
干燥的手掌覆盖在易织年的手背上,纤细的手指拢起,将她握起的小拳头包进去一大半。
同学聚会那天裴醒也是这样,坐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环进怀抱中。
裴醒控制着她的动作,所有的摇摆和混沌都消失不见了。
钥匙精准地插到锁孔里,转动着,门开了。
被裴醒半扶半抱地带入了卧室,易织年躺到床上,柔软的头髮散开,衣角往上掀,露出一截雪白的腹部。
裴醒看见了,将衣角拉下,盖好。
温热的手掌轻放在她的肚子上,像严丝合缝地扣上宝箱,不让别人窥去分毫。
看易织年现在的状态,恐怕是没办法自己去洗澡了。
裴醒坐在她身边,观察着第一次来的陌生空间,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s城的秋天短暂,转眼已入深秋,前几天温度大跳水,偏偏今晚秋高气爽中带着一点燥热。易织年喝了酒,微微发着汗,不洗澡的话睡起来肯定不舒服。
裴醒打算帮她擦擦身,这样才好入睡。
帮她整理衣服的时候,想起她先前说的话,又好奇。
这偶尔灵光,偶尔又失灵的小脑袋里,究竟能梦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