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小孩的眼眶红红的,眼睛里有眼泪,但是没掉下来。
陈幻也没再说话,默默地一张两张慢悠悠地往火里丢。
陈幼学着她的模样缓缓烧着。
火光映红了陈幼的脸,她说:“你之前问我知不知道我妈是哪的人,我外公外婆是谁。当时我瞪你,特别生气,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有人说我妈来历不明,是别人包养的情妇,后来包养她的人不要她了,她走投无路回到览村。那时我听不得这种话,谁说我和谁打架。无论我妈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事,在我眼里她就只是我妈而已,天底下对我最好的妈妈……”
陈幼说着说着,声音慢慢有些破碎。
她深深吸了一口,仰起头看着天空。
冷风从她鼻尖吹过,将她的眼睛吹得发肿、发痛。
视野模糊。
“陈幻,你说,会有另一个世界吗?死去的人会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理解的方式继续存在着吗?”
火焰跳动着,将陈幻的墨镜衬得更加浓黑。
陈幻说:“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不理解的事情。以前我也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相聚,又为什么要分离。现在我已经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它们都是无解题。解决能够解决的事,而那些永远无法解决的,我会释怀。”
陈幼:“为什么有四季变化,为什么生命会凋零,人为什么终将坠入死亡的深渊,此刻却又要拚命呼吸。”
陈幻将最后一把纸钱都丢进火堆里。
“为了难得能遇到的爱吧。爱像传说,大家都听说过它,但真正见到它的人并不多。一旦见到了,人就怕死了。”
陈幼看着火光说:“爸妈,别担心,我和陈幻过得挺好的。她虽然又傻又暴力……”
陈幻:“喂。”
“……但她对我真的很好。谢谢你们能让我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我不会浪费和她难得的相遇。”
陈幻被她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想摸摸她脑袋,手上又沾着灰。
下山的时候,陈幻看着陈幼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大半年个头蹿的太猛的缘故,原本窄窄的肩膀也有点往外长了。
还是个小瘦子,但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时营养不良的感觉。
陈幼有在好好长大。
年说过完也就过完了。
大年初七,各行各业渐渐开工。
过年期间,舒泉就没有一天能在十二点之前睡着的,第二天还没少赖床,整个人懒了不少。今天上班第一天舒泉就起晚了,终于在最后五分钟艰难打了卡。
舒泉这已经算迟了,在她身后还有一大波踩着最后一分钟打卡的,全部跑得气喘吁吁。
“早啊小舒!哎呀妈呀,真是惊险,差点开工第一天就要迟到。”
女同事一边喘着气,一边过来挽住舒泉的胳膊,和她一块儿穿过走廊,往工位上走。
舒泉还没回话,身后有人疾行而来,路过她们的时候凉凉地飘过来一句话。
“早睡早起不仅身体好,还能让你每天少受点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