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荀诀雪,低头蹭了蹭她面无血色的侧脸,几乎要喜极而泣。
还好,还好,师尊还在。
只要生机还在,一切都有修复的可能。
祝寂云深弯着腰,将头埋在师尊的脖颈,感受着脸颊下微微跳动的颈脉,久久不愿离开。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眼圈红彤彤的,一滴凝聚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次落在了怀里人干涩苍白的唇上。
祝寂云低头时,刚好捕捉到这一个瞬间。
她顿了顿,腾出一隻手来,原本修长的手指上长着浅浅的细小血痕,这些血痕冒出细细的血珠后,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已经结成了暗红的血痂。
她用手指点了点荀诀雪的唇,指尖沾染了点湿意,祝寂云垂下眼眸,轻轻用手在苍白的唇上晕染开了。
就像是一块干涸枯竭的土地终于迎来了它期盼已久的湿润小雨,一滴滴的打湿了地面,渗透进干白的土壤里,游走在每一处地脉中,直到它变得丰盈起来。
一滴眼泪明显无法润湿干裂苍白的唇,可祝寂云想到数日前师尊冷漠决绝的话,却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她收回还没有干透的指尖,抱紧了怀里的人,望着师尊安然苍郁的面孔,忍不住庆幸。
庆幸是她先醒来。
否则她该如何向师尊解释这一切呢?
祝寂云露出一个苦笑,然后在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往身上揽得更紧了。
“寂云?”
宁淮竹看到回头的人时,急匆匆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住了,她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祝寂云,眉头拢起,严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寂云看了眼宁淮竹身后的其他人,低声道:“我悄悄跟着师尊来的。”
她的嗓子还没有还有些干哑,开口时就显得声音有些含糊。
宁淮竹离她最近,听清楚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件事回宗门后再找你算帐!”
而后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荀诀雪上,忍不住上前一步蹲下,想要从祝寂云怀里接过。
祝寂云偏一下身体躲开了。
宁淮竹手上落空,看向祝寂云同样惨白的脸。
祝寂云哑声道:“我可以的。”
她不想把师尊交给任何人。
宁淮竹没有强求,等确认完师姐的安危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她转头对着身后一众人道:“眼下来看康坨的恶气和巫弘烨已经被解决掉了,我师姐现在昏迷不醒,烦请诸位守在这里善后,我先带人回清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