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寂云讲了她亲眼见到师尊以身殉道的画面,宁淮竹长叹一口气,表示知道了。
她又问祝寂云是怎么回事。
祝寂云就挑挑拣拣地讲,说自己看到师尊那个样子做,无法接受,隻想陪着师尊一起,所以干脆自毁灵力,帮助师尊一起。
宁淮竹当时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
祝寂云猜测她或许会在师尊醒来后亲自问她。
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将手中的脏兔子往旁边轻轻一扔,兔子的几隻小短腿飞一样跑远了。
祝寂云拍了拍手,轻轻一跃,来到冰床边,开始习以为常地为师尊清理寒气凝聚的浮冰。
这里也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沉睡的师尊两个人。再如何和师尊相处,祝寂云都不觉得腻。所以她没有用任何灵力,全程都是用手亲自处理。
先是低头仔细地从腿脚开始,等所有一碰即化的碎冰全部消失,她才动用灵力将打湿的衣衫烘干,然后循环往复,一寸寸清理到上半身。
等上半身清理完成后,祝寂云的神色更认真了,她小心地用食指轻轻碰开那些凝结在师尊完美无瑕的脸上的寒霜,从细腻冰冷的额头开始,尾指一动,轻轻扫过朱红的眉心痣,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
这样的工作,在这十年里祝寂云已经做了无数遍。
可是每一次,她都不厌其烦,每一次的触碰,她的心都会因为触碰到师尊而紧张地跳动起来。
心口发热,心臟砰砰砰,响的仿佛能重出胸腔。祝寂云只是低着头,专心的描摹清扫着荀诀雪脸上的寒霜,在这个只有她一人清醒的山洞里,放任失控的心潮陷入灼热的情海里。
带着寒意的指尖顺着鼻尖即将落到粉色的唇瓣上,扫去寒意。
突然之间,一隻苍白瘦弱凸起青筋的手出现在眼前,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悬在半空的指尖没有了归处,忽然茫然起来。
嘶哑清冷的声音响起,含着质问。
“你在做什么?”
祝寂云弯腰跪坐在冰床上,长长的乌发从肩膀倾泄而下,垂弯在冰床上。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离粉色的唇咫尺之近,就这样怔怔地撞进一双不含情绪的淡漠眼睛里。
“师尊!”祝寂云惊喜道,“你醒了?”
荀诀雪偏了偏头,离祝寂云的手远了点,离开了她身体覆盖而来的阴影,才从冰床上慢慢坐起。
祝寂云微顿,她将手指收回,脸上惊喜的笑不知不觉也收起了几分,凝声道:“我在为师尊清理身体上因冰池寒气凝结的寒霜。”
荀诀雪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指尖,感受着面颊上确实没有什么寒霜,道:“用灵力清理就好。”
祝寂云望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心底沉了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