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没有这些烦心事,你才能安心训练,总有一天,你身边会有很多朋友,会有鲜花和掌声,会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被所有人都记住,那个时候,你就彻底不需要我了。”
许是被风吹的,简沫沫的眼睛湿湿的,睫毛都挂上一抹晶莹。
她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那现在呢?”
“你还要我吗?”
“沫沫。”
乔子衿的声音哑了又哑,“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束缚你,我是养了你三年,但你依然是自由的,我的责任我自己会背,我也感谢你,如果这四年没有你和爸爸,我大概会坚持不下去。”
“你的路还很长,未来天高海阔,你很快会忘记我的。”
你很快会忘记我的。
简沫沫自嘲的勾起嘴角,转动车把手,加快了车速。
她没再说话,就带着乔子衿,一圈一圈的在城市街道里晃荡。
乔子衿也没拒绝,搂着她,难得的将情绪都释放掉。
但乔子衿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次。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兜着风,从日落到天黑,仿佛要到世界的尽头。
电瓶车快没电的时候,简沫沫才在大桥上停车。
鹅黄色的灯光照耀着桥上的每一个角落,无所遁形。
她剥了颗糖塞到嘴里,又递给乔子衿一颗。
等乔子衿接了,转过去,对着她说:“我今年23岁,和你正式退役的年纪一样,未来确实很长,但我不信你能忘掉自己从十几岁开始就在乎的人,你能在乎多久,我就能在乎多久。”
“你今年29岁,随着年龄增长,特别是到30岁之后,你可能会越来越需要有一个人陪伴,我不着急,你能熬我也能,看咱俩谁能熬过谁吧。”
乔子衿剥糖的动作一止。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养大的小朋友身上有股混不吝的狼性。
但她知道,小朋友一向说到做到。
小朋友的坚持从16岁到23岁,熬过来最浮荡不定的年纪,她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却一声不吭的等了自己四年,再拒绝,也只是让她多等几年而已。
乔子衿不想耽误她,也没办法不被赤诚打败。
像是被说服一般,乔子衿把那颗糖收在掌心,手用力的抱紧简沫沫。
整个人都埋进她背脊。
“等莫教练办完丧事,我去看你比赛,但爸爸那边离不开人,我不能在国内待太久。”
“我知道。”
不知为何,乔子衿越是这样依赖自己,简沫沫就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握着乔子衿的手,试探性的问:“等我打完比赛,能跟你一块儿去看叔叔吗?”
乔子衿点头,“可以。”
答应的太轻易了。
简沫沫愈发不安,“我今晚不想回去,给你找个酒店,我陪你住一晚,行吗?”
她怕乔子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