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姓沈的地理老师啊?”
“是沈槿吗?”她的名字真的很好记,我是木字旁的枫,她是木字旁的槿,就很般配。
胡爷爷说:“对,是她。沈槿哪,是我儿媳妇。我告诉她在学校照顾你来着,她对你怎么样?”
怎么样?是第一次做她课代表给我的芒果糖?是我在走廊无助哭泣时候的安慰?还是什么别的?我真是想不到沈槿因为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照顾我。
“她课教得好,人也好,对我也有关照。”我木然地说出这些话。果然生命中的所有馈赠,都已经暗中标好了价格。
胡爷爷把头转向爷爷,“景枫这话可让我放心了。我真以为她两面跑什么都顾不上。”
爷爷呷了口茶,“真是麻烦你家孩子了。”
胡爷爷客气地说不麻烦,他和爷爷几十年的朋友,看着我和哥哥长大的,也都当是自己家孩子。
这番话是客套也是真心。送走胡爷爷之后,我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胡爷爷要沈槿在学校照顾我,肯定多多少少说了些我家的事。这不就意味着我一言难尽的家也要暴露在沈槿面前?
她会从哪里知道我的家庭呢?是哥哥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还是家里为了延续希望准备再生个男孩,结果我出生了?亦或是最后爸妈因为哥哥的病还有我的性别大吵一架离婚,把我们丢给爷爷奶奶?
毫不夸张的讲我家里这些事随便一个放在狗血剧里都没有违和感。
我也真的听到过别人的闲话。“景樟和景枫兄妹俩怪可怜的。爸妈离婚了他俩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在南方找了个带着小孩的女人,妈妈也在邻市找了个男人过日子。这俩孩子,没有人要啦。”
哥哥说,爷爷奶奶要我,他病死之前也不会丢下我。我卑微小心翼翼的活着,试图掩盖这些被楼下老太婆嚼烂的八卦,却还是可以收到版本更新的公告。
哈……现在回想起她的温柔,原来是有些怜悯在的。这比直接说出来她受人之托照顾我还难受。
她该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生活艰苦拚尽全力摆脱命运的女孩?那她大错特错了,我做出这些事单纯是她长得好看想吸引她注意力。
晚上写完作业躺在床上摆弄手机。好友界面有一个红点。
申请理由是,“我是沈槿”。她不是从来都不玩社交软件的吗?
头像是一隻可爱的猫咪,和她本人的冷漠疏离大相径庭,她实际上还是残存了一些温柔的。而微信名称就是她名字,在我印象里用真名的大多是微商,沈槿像是出于工作需要。
我通过了她的申请。更好奇她哪来的我的微信,大概率是爷爷告诉的,但不会是从老林那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