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这么多年,谁还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她猜出我想法这一瞬间我恨不得吃巨量宝塔糖。
“我又不对她言听计从。”我的狡辩苍白无力。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她的愤怒已经转化成委屈,当初说好在六班互相依靠,如果我离开就剩她孤苦无依,我好狠的心。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离开。”
李荀反问我,这说的什么屁话,她是主任的历史课代表也不意味着她会转文啊,谁不是混个课代表玩玩?她扔下班级第二的成绩跟我去文科班像闹着玩一样。
合着就我对沈槿认真还一本正经地觉得自己当官了。问题不在我也不在李荀,在于学校重理轻文形成了鄙视链。
李荀上课写纸条给我,“这种问题要是还纠结的话就去问一个客观的人,老林或者赵主任,她们会给你建议的。”
抉择
发下分科表之后我一直没填,交表前的几天我一直昏昏沉沉地做着噩梦。
噩梦有沈槿,有李荀,有好久未见面的妈妈。我因为数学又挨了几个耳光,李荀说我为她留在理科班不值得。沈槿的课代表不再是我,新课代表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还问她我这个理科班同学来找一个地理老师干嘛。梦里我说不出话,胸口剧烈地疼痛,我带着浑身冷汗醒来,片刻清醒之间狠狠嫌弃了自己的占有欲,困倦的眼皮又耸拉下来,再次入梦看见了我妈妈,她领了个小弟弟,说着“女孩子学理科脑子就是不聪明,还得是我儿子……”我举李荀和沈槿的例子给她,张嘴变成了一串阿巴阿巴。
是梦在暗示我,还是我在暗示梦?
值日时我对李荀大吐苦水,她说这些事以后也不是没可能发生啊,搞得我心慌慌。李荀又说,她会助我一臂之力的,下课就陪我去找主任谘询问题,按了按我的心口,“把心放回去。”
别的学生远远看见主任会绕路走,年轻老师们单独找主任也是战战兢兢。找主任这件事没了李荀的陪伴跟上刑场也差不了多少。
高中刚开学军训那会,好多同学都在说学年主任不仅是个大美人,而且工作能力超群,带的上届学生是建校史上考上清北最多的一届,总体成绩也在市里众多高中拔得头筹。
我对这号人物充满了好奇,直到第一节历史课我才真正见到赵主任。她踩点走进教室,利落地踏上讲台,在等待上课的时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历史书的书脊,让人觉得纪律差惹到她了,同学们被她吓得迅速回到座位安静下来。
主任对我们露出慈母般的微笑,但她更像个眼尾还透露着几分狠劲的异域美女蛇,不是美杜莎那种,是西游记里喝血容颜永驻的大蟒蛇精。这样形容似乎有些不礼貌,但极其贴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