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从梯子上下来,对我说:“你小轲哥哥是我们学校学地质的,你这两天复习遇到不会的,可以问他。”
哈,跟沈槿也算是半个同行了。不过哥哥一个学计算机的上哪里找的学地质的朋友?
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必胜客,我以为我们会并排走,结果他俩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我好想走丢让爷爷骂他一顿。点单时他俩坐在一侧,一杯饮料插了两根吸管一起喝,我还没见过男孩子这样……而我像个电灯泡,无聊地咬着吸管。
哥哥切披萨时候先给小轲哥哥,后给我,搞得小轲哥哥不好意思,一个劲地说,“我都多大人了不需要照顾,你还是给景枫妹妹吧。”
老顾和石川认识十几年都没到这种程度,我怀疑眼前这俩人有点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吃的差不多,开始吃甜点。哥哥清了清嗓子,问我吃好了没。我明白他要印证我的猜想,停止进食给足了他宣布的仪式感。
“我觉得这件事只能说给你这个最亲的人。”哥哥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活泼样,严肃脸竟然也是同样好笑,像是装出来的。“我和小轲大一下学期就在一起了。”
猜对了。他不和老人说,老人又不瞎,多少看得出来吧。
“我看出来了啊。小轲哥哥看着很沉稳,和你互补,挺好的。”
他们惊讶于我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殊不知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我们英语外教课那个红头髮外教苏珊就有女朋友,国籍都不一样,那个帅气女朋友还在我们市国际油画交易中心挂了不少画。说近了有秦臻,高一时候还是重点班的,后来因为谈女朋友被分出来了。
哥试探地问我句:“你就这么接受了?”
难道我要愤世妒俗地批判一番棒打鸳鸯,他们才肯信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是你的决定,彼此相爱不需要别人看法。性别用来区分厕所,不是真爱。不是瞎闹的恋爱值得被尊重。”
哥哥这段感情不一定被思想固化的长辈接受,所以选择告诉我,我是可以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一代,自然会支持他。
“我的病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没好好爱过一次就去世了,那不是白活吗?”
小轲哥哥说,“景樟,这话说着多不吉利,赶紧呸呸呸!”一向反对封建迷信的哥哥还真的照做。
哥哥像喝醉的人一样喋喋不休,从我们兄妹被丢在爷爷家长大,到他被病反覆折磨的对未来丧失信心,小轲哥哥是上天派来的奥特曼,让他重拾信心。
“哥,你得的是心臟病,不是癌症晚期,别那么悲观。有人来拯救你,就好好生活。”
两个学业有成能互相扶持的男孩子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好。
“你还没成年,叫你谈恋爱好像早恋一样,不过哥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见有人照顾你,我就这么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