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噗嗤一笑,指着元静云的太阳穴道,“你日日想些什么,青天白日,哪里有人敢,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温姐姐的娘亲不在世上,那此事便隻由得温家兄弟做主,之前这些人贪慕温姐姐钱财,此刻怕是也什么都不顾了。”
元静云不仅哑然,忘了这古代礼教之重,女子终其一生不得自由,“那温家是想如何?”
“温姐姐信中说,温家兄弟替她相看了一户人家,那人家身家清白,倒也算是一方富户,只是这成婚之人,却已是花甲之年。”牧瑶咬牙,想起温言所说对方那聘礼,都未与她商量,却已抬进了温家老宅,便是更加气不过来。
“温姐姐不过豆蔻年华,怎能”元静云也跟着叹息一声,若是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也可以法办,但这身世清白的人家,反倒有些棘手,“真如你所说,此事颇为棘手。”
“聘礼已下,温姐姐怕也隻得嫁了去。”牧遥顿了顿,似是自怜,“身为女子,终是身不由己。”
“那怎么成,”元静云连忙插话道:“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牧遥侧目蹙眉,“还能有什么法子,这聘礼已下,礼已成,若是悔婚,衙门也会将温姐姐抓去那富户家中,怕是处境更为艰难。”
“那我们就想个法子,让对方主动退婚。”元静云小声道,“我们守在这滇池县也只是空等,不如我们先行返程。”
“元兄要走?”突然远处传来一身惊呼,正是租借在小院的顾容止,“过两日便要放榜,元兄怎不再等两日”
“无论结果如何,现下都已经定了,有何可担心的。”元静云不等顾容止说完,“这几日闲在这院子里,我也是无处使力,只是不能及时同容止兄道贺。”
“这放榜之时,能结交颇多志同道合之友,静元兄此去,终归可惜。”顾容止叹息道,他与元静云相处这几日,也被元静云一些新奇的观点所吸引,自觉他是有识之士,寒窗苦读十余载,谁不等着金榜题名,若能借此机会,散播才名,得京中贵人赏识,将来定能平步青云,衣锦还乡。
担心元静云还不懂自己的意思,顾容止特意补充道:“若是能在众学子间树立才名,也可破例被朝廷选举任官,静元兄这般轻易舍弃”
“多谢容止兄,小弟确有要事在身,今日谏言他日定好好遵循。”元静云知道顾容止和季长吉是一个性子,啰嗦的很,满口之乎者也,也不与之辩驳,草草招呼一声,便拉着牧瑶往内院收拾行李。
“你,”他日遵循,他日哪里还有机会,话在嘴边,望着走远的两人,顾容止也只能拂袖自道可惜,他以为元静云这般着急离去,定是不满意这次院试成绩,自觉无望。
这才替他再出了个主意,没想到对方压根不领情,这院试来的可是四乡八镇,东南西北的学子,自己在清远县哪怕再多才名,也带不出益州郡,但这院试可就不一样了,“哎,可惜啊,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