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天的五官都皱在一起,眼皮都开始有节奏的抖动,他缩了缩脖子,道:“我觉得皇姐当得护国二字,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姜世岚的视线离开,夏昭天不敢去看白子瑜的脸色,他羞愧于自己心志不坚,怕白子瑜怪他对夏颜汐护国封号松口。
可夏昭天不抬头,就看不见白子瑜脸上绽放的微笑,如三月春风,掠过这肃穆的大殿。
夏颜汐与白子瑜四目相对,又瞬间低下头。
那种笑意实在撩人,带着隐约的得偿所愿,像是含在嘴里的酸梅蜜饯,一点点在嘴里发酵,甜得人能瞬间忘记刚刚吃下的苦药。
被推到风口浪尖又怎样,她不会是第二个姜青柏,也不会是姜世岚手里的刀。
一场为千里之外的朔北举办的庆功宴办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好在许多人浸湿了内衫却全须全尾地走出了落霞殿。
夏颜汐跟在白子瑜身后,穿过万千花海,道边有穿着圆领袍的宫婢手里提着引路宫灯。
王济要避嫌,跟着文官的人流往前走,白子瑜的步子迈得不急不缓,颇有些杂事清空后闲庭漫步的松弛感。
夏颜汐看着白子瑜被人簇拥着环绕着,将自己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三步的距离,既不显得拥挤,又能听清他们的交谈。
“如今朔北稳定,吃空了国库的蛀虫又被扫了干净,大人是不是有空闲补上令府千金的满月宴了?”
“是啊,大人大婚就欠了我们一场喜宴呢,如今家里千金都会翻身了,这场酒也该补上了!”
“白相公莫不是还舍不得这一顿酒钱?”
七嘴八舌的声音围着白子瑜,逼得白子瑜隻得求饶:“满月酒就定在下月旬日,我相府一定备好酒席恭请各位莅临。”
“那可说好了,白相公府里的好酒可一定要拿出来!”
“一言为定,我等那日天亮可就直奔相府,白大人千万不要嫌弃我们人多!”
白子瑜笑着应下,缓步回头问:“公主殿下到时候可有空闲,不若也来喝杯酒?”
几人知道夏颜汐一直跟在白子瑜身后,这时候交换了眼神,向夏颜汐行礼。
“本宫自然该向先生贺喜。”夏颜汐眉眼浸在宫灯昏芒之下,熠熠生光,似骄阳烈日,其明艳竟压过一片花海。
几人闪了闪眸,隻觉得这长公主殿下自朔北回来就气质就隐隐有了些变化,那种常年缠绕在眉间的娇软不知何时消失了,而张扬与英气变得更加明显。
他们不知护国长公主是不是有话与白子瑜说,便识趣的恭维几句先行离开了。
白子瑜等夏颜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