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柏成了弃子,自认为死局已定,心里对姜世岚尤其不满,也是撕破脸皮般把和东宫来往的帐本都交给了秋明。
“我不管秋大人和白子瑜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来往,但这帐本只是抄录了一部分,你给白子瑜传话,想要整全的,就把我们父子救出去。”
这帐本是掐住高堂君王的喉咙,也是引火烧身的毒鸩,皇帝的忠犬会毁掉它,可野心勃勃的奸臣不会放过可以拿捏帝君的机会。
秋明扫过几页,合上帐本,嘴角掠过凉薄,讥讽道:“进了明镜司的刑狱里,没有能活着离开的,姜大人以为这帐本凭明镜司的手段就查不出来吗?”
姜青柏散着发,身形狼狈,不死心道:“书房密道若不是那个蠢妇开口,你秋明可打不开,更别提今夜能坐在我前面,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高估你的本事。”
“让白子瑜来见我,否则你上天入地也别想拿到东宫和户部暗渡银仓的证据。”
秋明冷眼,隻得拿着帐本悻悻离开。
白子瑜接了消息却并不着急,最近的事情太多,不说歇歇心神,便是神人也得喘口气再一件件地办事儿。
“左不过提审的流程要慢慢走,姜青柏先晾着,倒是叶冬还没现身吗?”
秋白回答:“云纹刀在四处找,可不能兴师动众,就只能在河池姜家的地盘里小范围的翻,宫墙四周也有羽卫的弟兄埋了人,一旦她出现,绝对逃不掉。”
白子瑜掩眸,摆手让秋白出去。
枫园里隻燃了一根蜡,昏暗的烛光摇曳,白子瑜坐在书案后浑身透着一股疲惫。
对谈
满月宴,宜春院,户部与禁军的争夺博弈,“宁府旧案”的重新现世,京都今年的冬注定不会太平。
黎明的狂风嘶吼,夏颜汐起身推开寝室的窗,外面竟又刮起了雪。
自回京,京都的上空始终压着厚厚的云,像压在夏颜汐的心头。
寒风带雪陡然闯进室内,扬起三千青丝,也吹乱了案牍上的几页纸。
熙宁元年——罪后宁氏谋逆密卷
熙宁元年冬,宁氏与宁远侯府勾结,十万私兵囤积京都南侧的南宁府呈逼宫之势,河池守备军夜观异动上报京都,明镜司秋黎安领密旨调河池、峡安两府守备军从左右夹击诛杀十万叛军。府里搜出罪后宁氏与宁远侯谋逆书信,宁远侯认罪,宁氏与罪太子夏禛饮鸩谢罪。
寥寥百十余字,道出了十六年前的一场血雨厮杀。
河池姜家,峡安萧家的女儿从此在宫里开始受到盛宠,姜世岚甚至荣登继后之位。
这里面的姜世岚是最大的受益者,在次年诞下的大邺嫡子夏昭天被很快封为太子,作为皇后弟弟的姜青柏也从河池落魄的姜家旁支翻身成了京都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