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怎么可能会兵败!
神木山万里深林,西羌跑不起马,能有多少人可以穿过那片沼泽迷障!
峤州的城墙如同悬崖峭壁,即便是闭门不出,也不可能会被攻破。
肖玲儿不信,可看到最后的一行字时,隻觉得两眼发黑。
肖晖私通外敌,大开峤州城门,后叛逃大邺归降西羌。
白子瑜起身从肖玲儿手里接过信,本就严肃的眉眼更加凝重。
肖家和疠岠山云台阁主有旧交,肖玲儿当年能把宁姝送到疠岠山改头换面,也是托了长辈间的旧情。
如今肖家出事,疠岠山把消息送过来,同样也是看两家的以往交情。
肖玲儿必须走。
白子瑜手指捏着密信扔进了银缸,火星子即刻窜了出来,那一簇乍然盛开的火焰印在她冰冷的瞳仁里,露出两种极端温度的撕扯。
肖家救过她的命,她亦不能事不关己置身事外。
明镜司如今涣散,各处的耳目却没有解散,这消息一定也在传进凤仪宫的路上。
肖伯伯保不住了,她至少要保住肖玲儿。
“你快走,去疠岠山,不要再去西州。”
肖玲儿抱紧孩子,知道再晚下去她可能就走不了了,却也知道她这一走与白子瑜两人都是九死一生,或许将再无重见一日。
最后看了一眼白子瑜,肖玲儿道千言万语隻说了两个字。
“保重。”
此去再无归来日,肖玲儿在与姜几道一起被护送出城,把取名为平姐儿的女儿托付给了姜几道。
“请你们告诉云台阁主,肖家女儿托孤,请他们帮我养大女儿,不必再让她回到相府。”
“多谢诸位。”肖玲儿躬身向三人行礼,再抬头时眼里已存死志。
孤身匹马闯西州,魏玠和秋白违抗了白子瑜的命令,目送肖玲儿向西离开。
为国为家,在马上驰骋的军士武将没有畏死的怂蛋。
马革裹尸是宿命。
肖玲儿要为肖家清理门户,她宁愿肖家满门死在神木山,也不愿意几代人忠烈满门的名声在她这一代烂成臭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