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土司丽雅陆续汇集了三十万人,肖玲儿手里只有十万人,朔北也战事胶着,师正杰手里在西州也只有十万人,峡安府五万人为保京师隻守不攻,这仗没法打。
有粮有装备的不出战,出了兵的没有足够物资,在山林里靠着两条腿厮杀就算了,连弩都只有一石的。
“西羌人实在骁勇,里面有很多都是女人,可杀起人来是真狠。我们缺弓少箭,在林子里又没有骑兵优势,如今靠着两条腿在这林子里四五个人才能弄死一个西羌兵。”师正杰提起西羌兵,神色变得凝重,隻觉得比伊勒德部落还要难打。
白子瑜拍板,说:“那就把战场拉到能骑马的地方,拉到有物资的地方。”白子瑜指尖点在峡安府,“瓮中捉鳖,把西羌兵放进这里二十五万兵合起来打!”
……
师正杰和肖玲儿在原来驻地留下少部分人马,通过伪装让西羌人没有发现他们离开的踪迹。
白子瑜在万军阵前将当地百姓驱离,将峡安府粮仓打开补充军需,并改良床弩,师正杰调来朔北战马,他们默契地没有参与姜青禾和京都难民的对峙,而是静待西羌人攻破峡安府前面的城门。
最后一战两方拚杀,西羌人进入峡安府就发觉了翁城的埋伏,但他们对中原人惯用的战术早有准备。
肖玲儿与肖晖对阵在一起,师正杰从后翼包抄,堵住了西羌兵后路,但不想西羌人的骁勇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是一帮赴死眼睛都不眨的人,白子瑜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亲眼看见这样的战场。
阴沉的天际垂着厚厚的云,那不知又积攒了几日的雨水压在云层里,让日落都看不分明。
身居高墙之上,白子瑜似乎明白师正杰那日提起西羌兵时凝重的神情,也知道了为什么西州会沦陷那般快,这样的敌人,连久经沙场的朔北军都抵挡不住,姜青禾的撤退的确是无奈之举。
“师叔,他们是感觉不到疼吗?”
云月如站在白子瑜身边,眼睛看着被火油烧成火球还在往师正杰身边衝的人,蹙眉亦是不解,道:“血肉之痛世人皆是一样,怎可能不疼?”
白子瑜看着下面火海一片,其中肖玲儿身边的肖晖也是半分情分未留,对着肖玲儿狠戾如不死不休,她犹记得这二人兄妹情深的样子,可如今的肖晖怎会完全变了个人。
“那这世上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把一个人完全变了性子?”
云月如略微思索后,眼眸凝重,答:“蛊。”
白子瑜体内就有尸蛊,这世上既然有蛊,就不可能只有云月如会养。
云月如知道白子瑜想说什么,开口道:“蛊术发源于西羌,但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如今留在世上的也不过寥寥几隻子蛊,土司丽雅即便天赋异禀复製出了操作人心的蛊,没有母蛊控制,也不可能会把这么多人控制的这么精准。”
“可若是丽雅找到了控制之法,可有解蛊之法?”白子瑜转头看云月如。
“没有,与你一样,那母蛊在百年前的女土司心臟里,早就跟着尸体腐烂了。”云月如犹豫一瞬,说出了后面一句,“世间纵有万千蛊,也绝无解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