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孩子第一次进宫看见她时,也是安安静静地样子,还没长开的小脸没有和别人一样看见贵人的局促,好像那脊梁是生来就是刚硬的。
白子瑜在东宫多年,从三元及第第一次入宫就是一直宠辱不惊,那种气魄一直未变。
“你想要这江山,那你会把汐儿怎么样?”苏锐说,白子瑜进京第一件事就是杀宗室,夏氏的男儿被她杀了干净。“汐儿是个女子,她是你姑母的女儿,你总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吧?”
“女子又如何,娘娘忘了,我也是女子吗?”白子瑜的话清冷,没有起伏,让姜世岚猜不透她的心思。
“女子,女子称帝,汐儿不是你,她最是单纯,最是没有野心,她最痛恨的就是出生在这片宫室里,她不会威胁你!”
白子瑜嗤笑,道:“太后对长公主这般关心,倒是对死掉的儿子不曾提起一句,这是为何?”
姜世岚心里一惊,从脚底倏地窜起一抹凉意,惊慌解释:“天儿已经死了,汐儿是我一手养大,我只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在我看来他们是一般重要的。”
白子瑜站了许久,隻觉膝盖又开始发疼,魏玠看她神色,搬了把玫瑰椅过来,白子瑜坐下去,问:“你害死玉瑶皇后和太子夏禛,却抚养了公主殿下,是为何?”
“我没有害玉瑶,那时我刚进宫一年,根本不知道皇帝早就想杀了她!”姜世岚捏紧了手,“河池大房一家是构陷了宁家,可那是晋王逼的,那时晋王作为皇帝长子,又一路披荆斩棘跟着皇帝夺得大宝,谁不知道晋王一举一动背后都是皇帝的意思。”
“我那时知道凤仪宫出事,立刻就赶了过去,从垂拱殿外救下了公主殿下,我从来都无愧于她。”
“娘娘这些年来是不是都是这样骗过自己的?”白子瑜从袖子里取出封信笺,“要不是七年前得到慧云大师的信,或许今日我和殿下一样要被你哄了过去。”
“在晋王的手书里,不仅提到了他伪造书信构陷宁家的事,还提到了一桩流言蜚语。”
“十七年前,先帝本无意召姜家女子为妃,是娘娘趁先皇醉酒在皇后寝宫行了好事,”
姜世岚敛眸,嗤笑道:“道听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就是。”
“我会杀你,但晋王手书有言,先皇并不嗜酒,从来不会多饮,他怎么会醉在皇后的寝宫?”
“晋王和先皇都对此有疑惑,我若猜的不错,那不是醉酒,而是你们姜家女子惯会用的春风绕。”这是在佛堂那日白子瑜才想明白的。
“你那日的春风绕下在皇后的寝宫,你与皇后原就有旧情,可阴差阳错和皇帝行了好事,又或许皇后当时就看见了你们,却没有阻拦。”
“晋王手书有写,先皇从河池行宫回来立刻让他伪造书信,那时候伴驾的就是你。”
“因爱生恨,你对玉瑶皇后爱而不得,出手杀人后又内疚难安,养着公主殿下为了赎罪,你自欺欺人地做了慈母,去弥补过错。”
白子瑜盯着姜世岚的神色,一步步去推测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