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茶说出“夏颜汐”回宫带走了白子瑜“尸体”时,夏颜汐隻觉得恍如梦境。
曹全用过人皮子,现在竟有人又用这种把戏在众目睽睽下带走了白子瑜。
“她离开时是死是活?”
阿茶跪在地上,道:“呼吸已无,经脉寸断,是丹落用毒物替换了止咳的药丸。”
“我问你的是,她是死是活?”夏颜汐全然不想听那些你来我往,隻追着阿茶问她是死是活。
“陛下。”阿茶跪在地上,“奴婢失职,大人已经死了。”
“不可能,分明那时候她身体在慢慢好转,疠岠山上的圣丹治好了她。”夏颜汐无法接受事实,“你故意骗我,是不是?你怕我治你失职之罪弄丢了她!”
夏颜汐的话失了逻辑。
阿茶最大的失职应该是让丹落混进了汐箩宫换了药,还眼睁睁地看着白子瑜在她面前把药吃了下去,可夏颜汐此刻却在迁怒她没有识破假女帝的警觉。
“其实大人的身体并没有好转,那些药只是让她提起了精神,在您离宫前她就已经咳血,还常常夜不能眠。”
“大人不愿意您知道,常常会把沾了血的帕子藏起来,可最后还是熬不住,求奴婢给她找了麻石散。”
“她最后那段时间沉屙难起,靠着麻石散苦苦熬着,却在宁公子被丹落姑姑害死后,大人再也撑不住了。”
“而且她早就知道那药被人换过,可还是咽了下去。”
夏颜汐在震惊中倒退一步,跌落在白子瑜坐过的椅子上。
“你是在告诉我,白子瑜不想再见我,所以在宁少辰死后,也跟着自尽了,是吗?”
阿茶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即便白子瑜不死,如水的圣丹送进来吃下去,她也躲不掉沦为疯傻的结局。
“那些日日加量的麻石散无疑代表了她最后那些日子身体遭受的折磨,所以大人死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夏颜汐抬眼看她,眼里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什么,“你是在同情她是吗?”
“同情她被我被我囚禁、报復?”
“她那么痛苦,痛苦到活不下去还被我紧紧攥在手心里,可最后还是我输了。”
“我不接受她的不亏不欠,她就做到了与我死生不见。”
“她连死,都要与我隔着千里,生怕我脏了她的往生路。”
“阿茶,你试过被人嫌恶如斯吗?”
“陛下留下青冥剑,不是也嫌恶了大人了吗?”阿茶看着桌上的剑,道,“那夜大人没有点灯,在桌前枯坐一夜,那剑就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