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汐喘着热气,脸上的热汗被风吹凉的刹那,她也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渊清玉絜的人穿着洁白的道衣,在黑暗遇见天光的刹那道道云纹流动着华贵的光泽,道衣的襟口与袖子上伸展出几支绿梅,隐约也有光泽在银线上流动,矜贵的布料衬得那面容安静的人就像是刚睡着。
那根扁玉梅花簪插在那发髻上,莹润清透。
风穿过梅海,沉睡的人发丝和衣袍微动,几片花瓣缓缓落进了棺椁里,停在她的襟口与袖子之间,没敢惊动仙人的梦。
夏颜汐看着白子瑜阖上的睫羽,在心里唤了一遍又一遍的白子瑜。
她知道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她不做些什么又觉得心口疼得喘不上气。
她伏在棺椁外面的土上,荒诞而又虔诚地认真看着里面沉睡的人。
那夜她突然把青冥剑留下,其实想让白子瑜看着它,再想起它主人,在朔北出生入死的夏颜汐。
“世间无人关心我,白子瑜,他们担心的只是大邺唯一的皇族血脉,是垂拱殿的女帝,而不是我夏颜汐。”
“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敢厌恶你,而是我做错了事,那时候不敢去看你。”
“你看啊,我宁愿自己的手见血,也不舍得青冥沾泥呢。”
她伸出手指给白子瑜看,余光却看到在棺椁角落有一支女式的发簪。
是她亲手所刻的另一隻梅花簪。
夏颜汐眼眸微动,沾了脏泥的手颤抖地伸进去。